47回庄(2 / 2)
姜回捏着纸卷的手愕地扬起,在陈丁几乎要疯狂瞪裂的目光中,微微一扬。
纸卷被风雨裹挟,沉重而又轻飘的落在湖中,墨迹很快被洇湿,成模糊一团。
“你!欺人太甚!”陈丁怒呵。
“陈丁!这是公主!不得无理。”绥喜从斜刺里插过来,伸出一只手臂护在姜回身前,紧紧绷着小脸。
“绥喜!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当真的值得你如此效忠?”陈丁五官扭曲,骤然回身,失望又质疑的指着姜回问她。
绥喜只觉得恼火,虽然公主毁坏张?文的罪证,但她是看着公主一步步为挖掘出这座富贵府邸下的肮脏污秽付出怎样的心血,若说公主不想杀张?文她是不信的。
而且公主说的是今日不会,明日也不会,那怎知后日不会?
既然结局未定,又怎能此时便质疑?
遑论他们只是下人,又怎能当众以下犯上?
不,应该说,他们只是下人,他们有什么资格去质疑公主的决定。
绥喜的心颤了颤,是不是她也没有把姜回真正当做不可冒犯的,天边一样远的,血脉尊贵的当朝长公主殿下,才会一次次生出疑问,做什么事都想要问个清楚。
可这,本就不该。
她还记得,有次她跑来长街,正对着有一辆马车驶来,停在她面前的首饰铺,仅仅是因为丫鬟在小姐下马车的时候慢了一步去扶,便被那位小姐用鞭子抽打的血肉淋漓。
可是她先前做的,已更甚那个丫鬟千百倍,若不是公主仁慈,绥喜想到那丫鬟凄惨喊叫的模样,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公主,奴婢错了。”
绥喜第一次意识到姜回几次三番说她不适合留在她身边的原因,不是因为她心有良寸,也不是她疑问太多,而是因为她们多年相处,比起主仆,更像是一对彼此依存的朋友,而姜回还是被她照顾的那个,她无形之间忘却了她们之间的界限,模糊了主仆之别,早已生出僭越而不自知。
是她错了。
绥喜没得到姜回的回应,便转过头看向怒气未消的陈丁,认真道:“公主做事,凭何要对你解释。陈丁,别忘了你的身份,也别忘了,你面前所站的究竟是何人。”
“是公主对你我太过恩宠,才会纵得你今日如此胆大包天。”
“纵然公主不罚,但奴婢有错在身,愿自请罚跪,静思己过。”
绥喜说着,便径直跪了下来。
姜回眼睫微动,并没有阻拦,折身走到堂中坐下,以手支颐撑在桌案:“陈丁,你虽然为我做事,却并不甘心拜我为主。”
“在你看来,为我做事已经仁至义尽。算作报了我赎你出怡笑楼,又让李桂手解了你身上至毒的恩情。”
“本宫说的可对?”
陈丁沉默不语。
可不语,本身便就是答案。
姜回眼眸划过了然,本来,她并没有打算让此事发酵如此之快,但既然到了此处,她也不会逃避。
“绥喜。”姜回拉长语调,眸光并没有看向她,而是落在绣鹊鸟牡丹紫金屏,似笑非笑的道:“你放才的意思是,本宫太过心慈手软了是吗?”
绥喜俯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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