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朝堂空（2 / 2）

不过裹儿明白，对上位者礼貌客气不算什么，但对下位者的态度却能看出人品。

时光流逝，裹儿现在历练得有模有样。

忽然一日，负责狄仁杰病情的太医过来说，国老沉疴难愈，恐有不虞。武?当场愣住，心仿佛被钝刀子一下又一下地割着。

因狄仁杰近年身体不好，武?免了他的行礼、夜班，又不许官员以琐事扰他，更派太医日日照看，但还是到了这个地步。

武?回过神来，立刻吩咐出宫探望狄卿。裹儿伴在武?左右。

虽未能对二人的君臣之情感同身受，但裹儿依然为这位拥护李唐老臣的即将离去而难过。

朝野皆知，狄仁杰是促使圣人下定决心，复立李氏的关键人物，而且他病重之际依然不忘李唐，屡次请求太子监国。

他对东宫恩重如山，是李显一家的恩人，如今却要离去，裹儿的心沉甸甸的。

秋日寂寥，碧云天，黄叶铺地，如今又添生死相隔的无限愁绪。

武?念着狄仁杰，顾不得繁文缛节，出了宫一径来到狄仁杰病榻前，看着病骨支离的人，心中酸悲。

“国老，怎么到了如此地步？”武?坐在榻前，握起狄仁杰青黑干枯的手，忍痛道。

狄仁杰睁开眼睛，看见武?，笑了一下，神情坦然：“死生有命，圣人不必伤悲。我要走了……”

武?道：“国老若是走了，朝堂就空了，朕为之奈何？”二人脾性相投，政见相同，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已超越了君臣二字。

在武?眼里，狄仁杰知她、懂她。

狄仁杰不会将凡俗女性脖颈上的枷锁套在女帝身上，因为在成为皇帝一刻起，武?就解除了加诸身上的世俗枷锁。其他人不同。

他会为武?的未来考虑，虽有几分私心，但这且算是政见上的些微分歧，而非偏见。

如今这人就要去了，武?心里仿佛空了一半。

狄仁杰听了，缓了缓，笑回：“陛下谬赞了，臣举荐的张柬之有宰相之才。”

到了这个时候，武?见他仍在举荐人，心中五味杂陈：“好好好，朕记住了。怀英，倘若天地神?怜惜你我，延你寿命，朕要你继续当我的宰相。”

狄仁杰缓缓摇头说：“陛下，生死有命，非人力能及。只有一件事，还望陛下准许。”

武?忙道：“只要你好了，别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朕都答应。”

狄仁杰那双浑浊的眼睛转向武?的方向，紧紧握住她的手，恳求道：“陛下春秋渐高，为国家苍生计，请让太子监国吧。”

武?一愣，神色变了变，半响，轻轻斥道：“怀英，你病糊涂了。朕既立了太子，百年之后，自然传位于他。”

狄仁杰苦笑一下，转了转头，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