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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到了江城以后,爸爸的身体就不大好,到最后也没抗住,病逝在一个阴冷的雨天。
她深吸口气,大方自然地说笑:“哪个要去美国读研啦,我喜欢牛津的。”
“哦,对。你小时候就说,长大要去牛津上学。”幼圆翻看着群里的消息,没看出她的故作轻松,接口道:“不过牛津的法学硕士可没那么容易申,它的附加项太多,你们法学院的年级第一也未必合格。”
小学二年级的寒假,她们跟着出公务的父母去欧洲旅行,一路从法国玩到英国。
那天下午,秘书领着几个小女孩,驱车从伦敦到牛津,在市中心的broadstreet参观了一趟贝利奥尔学院。
当天晚上洗完澡,且惠就认真地知会爸妈:我长大要在这里读书。
董玉书在整理她的玩偶,当即反驳,“大小姐,寒假作业写完了吗?就你天天贪玩的这个样,很难吧。”
但钟清源对女儿无有不应。
他把且惠举到肩膀上,高声笑道:“有什么难的。等惠惠长大了,爸爸来想办法。”
印象里,她的爸爸是个顶聪明的人,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办法。
且惠很惋惜的样子,往她肩上靠,“那么难啊,要是我明年雅思考八分呢,也不行?”
看她这样,冯幼圆也暂且搁下手机,为她出谋划策。
几秒后,幼圆有了个好主意,“这样,你去和沈棠因结拜吧,她家正在为她进牛津铺路,捎带手的,把你也给录取算了。”
且惠像是仔细听入了耳。
思忖片刻后,她征询幼圆的意见,“那多麻烦,我不如拿下背后的金主,你觉得沈宗良怎么样?”
冯幼圆睁大了眼睛看她,满脸不敢置信。
她笑着拧且惠一下,“好哇,你比我还敢想!”
且惠失神片刻,她讶异于自己说起他口气,仿佛认识很多年。
但只不过是刚匆匆见了两面,只记得他脸上一派肃然的刻板,轻易接近不得。
怔忡间,冯幼圆拼命拿手咯吱她,已经闹成一团。
且惠求了一阵饶,幼圆才停下来,红了脸,喘着气伏在她腿上。
忽然听见她说:“对了,你说起沈宗良,昨晚你掉在林子里的披肩,大概被他捡走了。”
“蛤?”且惠惊得坐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在脑海里,把夜雾中硬朗的轮廓,和下午那位儒雅的沈总,慢慢重合在了一起。
这样见之难忘的气质,在良莠不齐的子弟堆里,也算独一份了。
幼圆说:“杨雨?那个大嘴巴,昨晚你们俩前后脚出去的,还记得吧?她到处跟人讲,说你是故意留给沈宗良的。”
且惠觉得莫名其妙,“昨晚碰到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他姓沈还是姓陈,为什么要故意?”
再者,大小是条披肩,丢了她还要重新花钞票买,有什么好故意的?
她有时候真的怀疑,杨雨?这姑娘的大脑是不是没发育完全?
“杨雨?嘛,她当然认为你是知道才这样的。”冯幼圆说:“她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也没人会去驳她。”
“怎么,沈宗良很出名吗?”且惠无语。
幼圆挑了一下眉毛,笑说:“东远新晋的大红人咯,年纪轻轻的,就跟一帮老资格平起平坐。还有他大哥,和他家那几个叔伯,都不是等闲之辈。”
想起沈忠常过世时追悼会的阵仗,且惠点点头。
她又问:“沈宗良怎么才三十?他大哥都快五十了吧。”
关于沈家那点子事,幼圆了如指掌,“他妈妈是老爷子的第二任夫人。沈宗良出生的时候,他爸爸年纪蛮大了呢。”
“我说新闻里沈夫人那么年轻。”且惠撑着脑袋,随口猜道:“杨雨?喜欢他,是不是?”
“喜欢么,肯定是喜欢的。”幼圆忖度了一下,说:“她天天和沈棠因形影不离,跟在身边百般讨好沈夫人,怕不止是喜欢。”
且惠听笑了,“她那性子,要她整天地做小伏低,也是怪不容易的呢。沈宗良大她那么多,不可能没有女朋友吧?”
“还真没听说。”
幼圆凝神想了一会儿,又说:“前几年倒是有桩事传回国内。”
且惠歪在靠枕上,斜过脖子问:“什么?”
幼圆说:“就是魏晋丰的姐姐啊。魏时雨去加州读研,家里事先拜托了沈宗良照顾她。沈总行事稳重,出手又阔绰,弄得魏大小姐一下子就陷进去了。”
“都买什么了?”
幼圆弹着指甲回忆,“在爱马仕配了小一百的货吧,还订了两块梵克雅宝的钻表,刷卡的时候眼都不眨。”
且惠点点头,她完全可以想象,不必多说。
皮夹子是男人的第二张脸,何况沈宗良那么风度翩翩。真说起缘由,恐怕肯花钱倒还是其次,魏小姐又不缺钱。
只怕还是沈宗良那副英俊长相太招人。
她说:“然后呢?”
“然后嘛,就是经典戏码?。魏时雨铁了心要扎进沈总的怀抱,被婉拒了。而且人家说,这只是基本礼节而已。她觉得自作多情了一番,无故拿人东西也怪不好意思的,就把东西全都退了回去。”
且惠坐起来问:“那沈宗良也要了?”
“没有,收下就不叫沈宗良了。”幼圆摇头,“他不在意这点小玩意儿的。”
且惠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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