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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醉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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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说过,而且这事也的确很重要。

但是傅修远的信也很重要!

他在烛台和信中摇摆了半晌,终于还是往后退了一步。

就算说几句文绉绉的情话又怎样?盖好茅房让她起夜不害怕才是要紧的大事!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傅修远会吗?

沈京墨看着陈君迁拿上工具去干活,这才进了屋点上蜡烛,手忙脚乱地将信拆了,细细读了起来。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陈君迁就在茅房墙壁上砌了一个巴掌大的平台,用来放置蜡烛或其他易掉的小玩意儿,然后将工具一收,进了东屋。

信纸摊开摆在桌上,沈京墨坐在桌前痴痴望着上面的字出神。

陈君迁从她的表情瞧不出她的心情,于是坐到她对面,试探着问:“信里说什么了?不开心?”

沈京墨像是刚刚意识到他来了一样,慌忙将信叠起来,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勉为其难地露出一丝笑意来摇了摇头。

“是我一位京中故人的信,说圣上开恩,将我母家的杀头之罪改为全族流放,算来已经启程三五日了。”

陈君迁一怔:“那……这是好事啊?甭管去哪,至少一家人都活下来了。”

沈京墨眼眶微红地看着他,抿唇笑了一下。

家人活着,她当然高兴。可看完了这封信,她却又高兴不起来。

她盼了十多天他的回音,却没想到信里只有寥寥数语,语气生疏,言简意赅,除了她所托之事外,竟连一句多余的问候都吝啬于对她说。

但若只是如此,她尚不至于如此难过。

沈京墨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信末,祝她与夫君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他怎么能这样?

她为何嫁给陈君迁,他不可能不知道!虽然她也明白,自己此生已经注定与他无缘,但青梅竹马的情分仍在,她以为就算她嫁给了别人,他至少……

至少不要这么快接受。

还有他的祝福,她统统不想要!

但这些话她没有告诉陈君迁。她虽感到万分难过、委屈,但都与他无关,何况能嫁给他,已经是她不幸中的万幸。

她只是……只是有些伤心罢了。

陈君迁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但也看得出她心情低落。

他想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沈京墨不知他要去做什么,抬头看了一眼,眼里又蓄起了泪。

但他很快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小坛酒。

“咚”的一声,酒坛子和两只碗被他豪爽地放到桌上,动静把沈京墨的泪硬生生吓了回去。

她抬起眼来,被泪水打湿了的杏眸写满了不知所措。

酒是成亲那日剩下的,陈君迁倒了两碗,一碗推到她面前:“既然是好消息,就该庆祝庆祝。”

沈京墨看着这碗酒。

她不善饮酒,虽然上京的贵女们都爱喝上几杯各种花酿的酒,她却从来不肯沾??

少时她不知酒的厉害,偷偷尝过一勺不算烈的桂花酿,虽不觉得多好喝,却还是在好姐妹的撺掇之下又喝了一大杯,结果不一会儿便醉得满口胡话、走也走不稳,险些一头栽进不放心来寻她的傅修远怀中。

那是她第一次喝酒。酒醒后,被还是少年的傅修远板着脸轻轻敲了下额头。自那之后她便再也不喝酒了。

但如今看着这一碗略有些浑浊的酒,她突然有些口渴。

陈君迁说得对,父母健在,虽然流放路途遥远又艰险,但至少还活着,活着,就有盼头,就总有重逢的机会。

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比她的情爱重要得多的好事!

她该喝!

沈京墨深吸一口气,端起酒碗来,猛地灌了下去。

“哎!”陈君迁想要制止却为时已晚,一大碗灼热的烈酒就这样被她一口气喝了下去。

“嘭”,沈京墨将酒碗摔在桌上,弯下腰去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喉咙像是被火烧着、被刀刮过,又热又痛。她咳得满脸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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