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请罪(2 / 2)
季怀仁说不清自己压在喉头的怒火究竟是将江秋和折柳的行为视作了一种背叛,还是归根结底,是倒映着他自己的恐惧??
他这样对芰荷,是不是太薄情负心。
江秋答道:“臣擅自插手内廷事务。”
季怀仁重复了一遍:“你是擅自插手内庭事务……那折柳掌令有什么想说的?”
江秋不等折柳开口:“这件事是臣一力为之,与折柳掌令无干。”
折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掂量了一下,也原地跪了下去:“回陛下,臣带人擅闯内闱,还动手杀人,臣的错臣不抵赖,听凭陛下处置。”
“臣只替自己辩白一点。”她的话音顿了一下,直直地抬眼看向季怀仁,“臣做这件事,是因为和皇后娘娘一见如故,不是因为江大人相求。陛下或许不理解……同为女子之身,皇后娘娘走到‘萧将军’这个名号,背后有多少艰难,大概全天下要属臣最能共情了。”
因为知道皇后娘娘走到今日有多少艰难,所以,不愿意这样一个女子,被毁在寂寞的深宫里。
她一咬舌尖,压下了后半句没说。
折柳这一番话做了两件事,一是替自己陈情,说自己不易;二是消解季怀仁的疑心,告诉季怀仁自己和江秋不是联手和他作对。
她话音一落江秋就明白了,江秋抿了抿唇,没有作声。
这一招直切要害,季怀仁的目光缓和下来。
暖阁熏香悄无声息地烧到了尽头,一整节骤然折下去,化作灰散了。
季怀仁问:“她如今在哪里?”
江秋这一次答得很快:“臣不能说。”
他的态度恭敬而坚决。
季怀仁被呛了回去,但面上不怎么见到怒色。他走到桌案前取了一封封好的圣旨,递到江秋面前:“原本要祝贺你,让人到江府去宣旨的,今儿恰好你也在这里,就不让尚衣令再跑一趟,你接了旨,就回去准备一应的事宜吧。”
江秋双手高抬过头顶,接下了那道圣旨。
他和季怀仁都心知肚明那是什么。
册他敬仁二年,科举主考官之位的诏书。
一封诏书,二十来个字,背后是入宫的关氏、远走的萧芰荷、被牵连的尚衣令……乃至于未来十年间,大梁朝局的走向。
江秋再拜,这一天他似乎异样的沉默,他对季怀仁的态度或许有愤怒,却比单纯的愤怒更加复杂。这封放在他手中的诏书终于将江秋一直以来感受到的无形压力化为实体,压在他的脊背上,切切实实地告诉他,为了让他走上这个位置,有多少人做出过牺牲??
因此哪怕肩上是千钧的重担,哪怕身后他最依赖的那个人不再会为他指引前路。
他也不能辜负、不能回头。
三月初,春闱将始。
江秋已经连着半个月在府里见不到人影了,成天都埋在内阁,处理春闱的事务。这一年,尽管关氏临阵反水,把江秋抬上了主考之位,世家对此多有不服。但到了临考的日前,世家子弟们还是按照惯例,疏通各种各样的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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