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歧路(2 / 2)
傍晚,朝阳殿暮色沉沉,年轻的帝王独自端坐在台阶顶端的龙椅上。季怀仁的面色很平淡,透着一股近乎淡漠的孤独。
江秋在阶下拱手而礼:“参见陛下。”
季怀仁眼睫闪了一下:“你来了?行了,跟我不必这么多虚礼。”
江秋心里着急:“我听闻世家让步了?怎么会这么突然?”
季怀仁没答应他这话,只是冲着江秋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去看一眼。
江秋不觉心生疑窦。
几案上摊着墨痕尚未干透的圣旨,江秋看了一眼,寒意就顺着脊梁骨窜了上来。他几乎是急迫地回过头:“陛下!”
季怀仁还是那样平静的目光。
江秋的指尖微微颤抖着,不注意间沾上了未干的墨痕:“陛下,你不能这么对萧将军。”
情急之下,过去的称呼就串到了现在用。
??那张圣旨是一张册封圣旨,是册关氏的女儿为贵妃的旨意。
如果季怀仁和关贵嫔隔了一层肚皮,那就亲上加亲,娶了关氏的女儿入□□,许诺关氏一个缥缈的未来,来勾引关氏就此反水,支持他们把这个主考的位置夺下来。
江秋明白这是帝王的权衡之道,但他视萧芰荷如手足至亲。
季怀仁和江秋站得极近,在这个距离下,江秋能看见季怀仁的颌骨上下移动了一下,那是一个明显表示出隐忍和压抑情绪的姿势,他眉梢眼角的皮肉都绷得极紧,就这样抬眼看向江秋。
他的眼神似乎闪了一下,但光线晦暗,江秋也看不分明。
“你以为朕愿意吗??朕没得选。”
“可是……”
可是萧芰荷那样的人,为了你放下了她的红缨枪,放下来她的自由和未来。
你凭什么背叛她。
江秋的耳膜嗡嗡作响,然而他又深知自己是清醒的。
他有时候厌恶自己保持清晰的能力,因为此刻理智清晰地告诉他:季怀仁在天子之位上,在其位而谋其政,他纳妃就是为他们新皇党巩固势力,是为了要给自己这个主考的位置。
他一个既得利益者,没有资格指责季怀仁。
他们在暮色中相对沉默,日影西斜,在他们身后拖下漆黑的墨色。
尚衣令的女使进来问了两回是否传膳。江秋才像是被冻僵了一样,艰难地把圣旨卷回去:“这件事都有谁知道了?”
季怀仁的声音很轻:“只有你,你来之前,关承平刚刚从这座殿里出去。”
江秋忽然说:“关大人见过芰荷吧,送客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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