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冤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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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聿神色焉焉跨进司礼监,揉着眼睛一脸惺忪地掀袍直挺挺跪在院中,动作稔熟。院中不少人看见,都默不作声做着手上活计。
膳厅长桌用着饭的几人,随着掌印顿停动作也都停下筷,屋内视线朝院中齐聚。
祁聿感知视线,膝盖一转,朝向膳厅。
打着哈欠磕头,端端正正伏地请罪:“翁父,儿子昨日行事狂悖乱典、当街戏弄监生,特来请罪。”
“皇爷如何处置奴婢。”
刘栩看着人还没睡醒,提筷又进几口粥。
晾他半刻才慢悠悠张口:“神武门前站枷一日,三十杖。”
伏地半刻动作卡死身上各处酸僵关节,祁聿醒神不少,再磕头:“谢主隆恩,谢翁父为奴婢容情。”
第一个头本该朝养心殿叩,她懒得动,就第一个朝北向歪了半寸,两个‘一并’朝刘栩磕尽。
祁聿腔调一转:“翁父,儿子能用口膳么,昨日拿人陪指挥使刑讯一夜,才睡了半个时辰。”
宫门前负重枷被禁军跟狗一样牵着游街一日,另加三十杖,仿佛这些刑罚加诸在旁人身上样,祁聿半点情绪起伏都没有。
厅内陈秉笔定神看他,祁聿寡廉鲜耻,戏学子于街,不恩天子、大逆不道。人活脱往那一站就是周遭死罪加身,但是条好狗。
他以秉笔之上的目光瞧人,祁聿实在可用。
祁聿一年多半孱弱在吃药,尚不知寿限。就他破身子撑到现在不容易,刘栩抬手施恩让人进来用。
祁聿扫衣起身,迷迷瞪瞪跨进膳厅,一阵肉糜香粥夹着白面饼清甜,她自觉走到离刘栩最远的位置走。
还没坐,身旁几位秉笔随堂开始挤挪位置,当是遇到灾神,给她留了好大一片空。
刘栩从碗沿瞧祁聿一眼:“又睡诏狱牢房了?你看自己袖子上沾的血,清早让我瞧见这个,晦气。”
她低头瞧见左手半个小臂浸透了血,干透了,腥气这才要命得往鼻子里钻。
祁聿笑笑,粗鲁将袖口往里折,露出半截细白手腕,亮堂堂上桌夹菜。
“嗯。那里睡得踏实。”
这句话在场无人苟同,她顿时遭了不少白眼。
跟他同级的另一位随堂吃干净碗,轻飘飘启唇:“不是我晓得诏狱手段就信你鬼话了。”
诏狱尽是活骨背皮的死人,罪人每时每刻千百种刑拘加身、落皮脱骨是常态。常人往里走半步都软了腿,偏祁聿还能择上一间小憩、过夜养神。
活人跟鬼有进无出的地方还让他作了床。
陈诉拧眉打断:“别搭他话,不然......”
显然陈诉说的不够及时,祁聿朝先出声的许之乘许随堂坐近一步。
恳切分享经验:“真踏实,改日你同我睡一间试试?你好洁,我找指挥使留间干净的给我们。”
陈诉吐口气:“不然他会邀你同住诏狱......”
刘栩瞥眼桌面没作声,就死死盯着祁聿这半截堪称绝色的腕子,素白腕骨多时不见,现下瞧着愈发精巧。
良久搁下空碗悬在手上。
祁聿看见忙闭嘴,开始往嘴里狂炫。
老祖宗碗落桌,他们都要收碗。
陈诉慢悠悠进了最后一口搁下碗筷,乖觉起身捧了刘栩的碗,其余人也一一停下进食,所有人看着祁聿狼吞虎咽。
他吃相实在......难看,完全看不出饱读诗书模样。
还好判仿只考校诗书经史,若是加个仪,祁聿此轮必落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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