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四方天柱(1 / 2)
“那根柱子是什么?”
“天幕怎么黑一半,明一半?能操纵这般奇异天象,莫非是圣人出手?圣人何在?!”
“那位白衣男子是谁?”
城中修士与百姓一同望去,认出谢看花的都默而不言,但显然不认识他的更多,便都交头接耳起来,众人先是低语猜测,传得广了,便逐渐沸腾起来,众说纷纭。
与此同时,认出谢看花的人中,有人按捺不住,直接行诀御器,预备上前一问。
谢看花高坐天柱,只低眉垂眼,侧首调弦,几声不成调的琶音铮然而出,就在那人即将接近天柱时,他五指扫弦而过,灵压倾泄,生生将人震落在地,他却连看也未看一眼。
此番举动为何,已不言而喻,天柱之威,不可侵犯。
哗然几声,又是扫弦之音,林斐然见他动作微顿,闭目凝神,心下忽然划过一抹凉意。
好熟悉的动作,谢看花要弹琵琶了。
果不其然,一声歪斜的宫音连续震出,是他路上谱出的《饮冰曲》,灵感源于林斐然无意间说过的一句“十年饮冰,难凉心中热血”。
当时本意是调侃他喜食冰甜之物,不想被他听进心中,当晚便灵光乍现,思如泉涌,熬了一夜谱出这首曲子。
弦音迸发,确有刚猛之意,但更像是五根金弦被人用软锯折磨弯拧,磨得人牙酸不说,还扭出声声凉意,如泣如诉,叫人闻之生冷,心烦意乱。
——难听极了!
有人忍不住在心中怒骂,却又因为见过方才那遭,敢怒不敢言,只得捂耳离去。
多亏了谢看花的琴艺,众人对天柱及他的身份顿时没了兴趣,却也不再闲逛于街,纷纷回客栈居住,暗自商讨。
林斐然立在窗边,捂耳沉思之际,又见几只听闻琴声的雀鸟从树上跌落,正对着弹琴之人胡乱叫唤,大抵骂得难听。
“……”
好一个沉鱼落雁的琴音。
“啧。”倚靠在浴桶边沿的如霰抬起头,倦怠的眉眼间带着不悦,“出了春城,我便将他的琵琶折了,关窗!”
林斐然立即将窗户合拢,再启隔音阵法,将那骇人的音调拒之门外。
“尊主,旋真他们何时能到?”
如霰缓缓站起身,淅淅沥沥的水声便在屋内回荡,俄顷,他才从浴桶中跨越而出,披上衣袍,略显虚浮地走至床边。
床铺已被换过,整洁如初,他看过林斐然一眼,合衣躺下,雪发散于水红被面,如梅上清雪。
“我此时无法动用灵力,你来问。配上这根翎羽,可以千里传音。”
他从芥子袋中抽出一根长羽,放至枕边,又将行诀之法告诉林斐然,随后便埋首于软枕间,不再言语。
林斐然心下难免愧怀,他今日确实累过头了,消耗自身为她除咒不说,现下又将灵脉封存三分之二,能自己撑着从浴桶中出来,已算意志过人。
她放缓了声音:“那
充。
旋真又低声道:“但这里不止我们妖族,我还隐约听到了人声,谈及什么宗门、长老,想来还有不少人族在场,但实在太黑呐,我刚想放些雷电照明,便被人拍了一掌,不知是谁,还顺手挠了挠我的下巴,简直像逗狗呐!”
林斐然思索道:“如果没有猜错,想必那些入城的宗门长老也全都进了‘黑屋’,只是,你们聚在一处要做什么?”
碧磬神色大震:“不会是要瓮中捉鳖,将此行的妖族磨一磨祭天罢!刺激!”
荀飞飞将不着调的二人推开,沉声道:“还有一件事,我方才于暗影中四处打探时,听闻一个消息,虽不知真假,但还是告知于你,记得将夜之前多收些……”
噗嗤一声,被旋真拢在掌心,不敢透出半分光亮的火焰熄灭,连余烟都未留半缕。
荀飞飞无言叹息,望向身侧两人,略略咬牙:“如果让我多说一些,方才这句话就传出去了,多收些花,我让他们记得多收些花啊。”
碧磬一噎,嘀咕道:“四周黑洞洞的,你又不让我们多言,我和旋真都要憋死了,好不容易见到林斐然,还不能多说几句?”
旋真挠头道:“可是,你方才少说几句,直接说‘林斐然,记得多收点花’,不就传出去呐?”
“……”他只是讲礼且严谨,他有什么错。
三人纠缠之际,荀飞飞捻出一根长羽,却发现如何结印都无法引燃,疑惑之际,四下骤亮,众人下意识闭上双目,再睁开时,唯余惊呼。
眼前是一处极为宽阔的道场,呈回字形,四周以阶梯层层叠高,远远看去,像个下窄上宽的方型漏斗,众人正分门别派地站在“漏斗”的东、南、西三方,界限分明。
东部人数最多,立于其间的正是此次来到春城,却并未参与其中的各派宗主、长老以及众弟子,他们穿着不同,蓝袍、白衣、紫衫等等,不一而足,仅以衣袍便可区分身份。
西部与之相比,人数便要减半,皆是奉人皇之命前来的参星域修士。
至于南部,则正是荀飞飞等人带领的妖族一部,人数与参星域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多却也不少。
众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看似个个镇定,无人失态,实则大都心下一惊,心弦绷紧,一时竟无人开口。
细究起来,几方关系也十分微妙。
参星域中的修士,大多是不满宗门,愤而下山,孤身投靠参星域的宗门弟子,许多人本就不喜宗门做派,双方平日里遇见,没少冷嘲热讽。
世家弟子与参星域及乾道修士,天生便有利冲,面上一团和气,其实私底下也少有往来。
至于妖族,那更是不必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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