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重逢(2 / 2)
老徐是庭见秋的研究生导师,江陵大学数学系的徐潮平教授。
科研之外,老徐嗜玩,最好掼蛋,六旬老汉坚守牌桌一斗就是一通宵,在江陵大学被奉为一段传说佳话。前阵子,老徐结识了几个牌友,一问,竟然都是围棋爱好者。他早听说围棋是数学游戏,立马跃跃欲试。初学者正是玩兴最大的时候,老徐逢人就问:“你会不会下围棋?要不要和我杀两盘?”
来老徐家中汇报毕业论文进度的庭见秋也没有躲过。
庭见秋难抑心痒,不知道自己多年没有碰棋,还有没有以前的水平,布局时还有些紧张。20手之后,她开始杀棋。
40手之后,她杀疯了。
老徐下得面红耳赤,抓耳挠腮,两只褶皱老手在发愁的脸上来回揉搓,嘴上念叨着:
“嚯,这棋下得有点不讲人情世故。”
“你还记得我好歹手握你的毕业进度对吧?”
“庭爷啊庭爷,我走亲民路线才跟着小孩们这样叫你,你是真把我当孙子。”
庭见秋一边被老徐逗得畅怀大笑,一边从棋盘上利落提子,又吃一条龙。
连输三盘,老徐被杀得没了脾气。见庭见秋素来沉稳的面孔上,竟然泛出了喜色,他心念一动,对庭见秋说:
“我牌友说,最近江陵棋院要办一个叫岁除杯的比赛,业余4段以上就可以参加,还有奖金拿。”
老徐知道,庭见秋家庭困难,靠奖助学金和兼职家教的钱生活,所以平日系里接了能赚钱的项目,老徐都会喊她。
庭见秋拒绝不了奖金。
老徐试探一问:“业余4段,你总有吧?”
庭见秋眼里亮起淡淡的光:
“我有。”
*
“岁除杯”落幕第二天,棋院的几个师兄弟张罗着给丛遇英办庆功宴。
小赛的冠军,也没什么特别值得庆祝的。丛遇英难得低调一次,选了一家人均消费并不算太高的重庆火锅,包下中午大厅里的一个大圆桌。
谢砚之不能吃辣,但架不住丛遇英死缠烂打,还是出席,一个人坐半边桌子,独享清汤锅,听着对面一群毛毛躁躁的少年棋手在辣锅里争肉,时不时抬脸笑一下。
正吃着,对面话最密的丛遇英突然一静:
“诶,那不是昨天那个阿姨,谢师兄你还发动了一个妈妈群找的……”
谢砚之忙站起身。
十几年不见,他幻想过无数次这一刻,还以为自己会认不出庭见秋成年后的脸。但他一眼就确定,再明白不过??
不远处的一张二人桌,她穿着修身的灰色高领毛衣,胸前有一枚简约的银色小坠,身后椅背上挂着一件臃肿的长款黑色棉服,全是最适宜吃火锅的、耐脏的衣服。十二岁的庭见秋是齐耳根的短发,深棕色自然卷蓬松可爱,像一只小狮子猫;如今她将头发留长了,发根正好落在腰线最细瘦处。她素着一张脸,眉眼淡然,不似行棋时的凛厉,鼻梁高挺俏丽,浅色薄唇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她对面坐着一个装扮精致入时的女生,正手舞足蹈地边吃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