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雨送黄昏花易落(2 / 2)
苻洵意识到什么,笑容僵住,别过脸愣了片刻,直到眼角的酸涩消失,才回过头,又夹了一筷子给她,挤出个微笑:“没事,喜欢的话多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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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到了除夕,这是他第一次在北卢郡过年,也是第二次与她一起过年。
将军府早已焕然一新,处处挂着彩色绸带、红色花灯,贴着各色剪纸,还摆放了几束硕大的银柳,看起来披红挂绿,也有些喜兴气象。
苻洵给秦川和郎琊放了假,他们都是孤儿,拉着白袍卫开了几桌自己守岁;开阳和玉衡不知在想什么,也丢下舜英跑到庑房和隐蝠卫喝酒去了。
满满一桌守岁宴,就只有苻洵和舜英两人。
苻洵穿着梅红色轻裘、肩头绣着数朵绽放的烟花,笼着银红色大氅、斜斜绣着数枝银色梅花,白绒绒的毛边衬得他愈发灵动。
舜英破天荒地薄施粉黛,还换上了他送去的新衣:丁香色轻裘、在肩头的同样位置绣着烟花;外罩藕荷色大氅、绣着胭脂红梅花,衬的她肤白胜雪、眉眼如画,任是无情也动人。
她还是穿紫色好看。
当她在对面落座时,他如是想着,又在心里默默记了一笔。
暖好的屠苏酒盛入银盏,舜英挤出一抹微笑,举杯敬他:“多谢你来救我们,又照拂多日。”
苻洵并未举杯:“我不想听你说谢谢。”
“也不知为何,总在落魄时遇到你”,她摇摇头,自顾自地将酒倒入口中,“欠君良多,无以为报。”
苻洵搁在杯盏上的手一颤,低下头笑得悲凉:“你总是这样……”
总在落魄时遇见对方,谁又不是呢?
舜英又倒了一杯,自斟自饮:“听说你因为来北宛,误了十月底的大婚。”
苻洵眼神一凝,劈手夺过她手中酒盏,转了个向,叠着那浅浅的胭脂印,喝下半盏残酒。然后,直勾勾盯着她,笑容暧昧,眼波流转:“误了又如何?姐姐要赔我一场大婚?”
舜英伸手要夺回酒盏,他冷冷一笑,将自己喝了一半的酒盏递到她唇边,她抬眸瞥了他一眼,就着他的手喝了下去。
“这辈子赔不了,下辈子吧。”
苻洵忽然气血翻涌,一把将她拽入怀中,居高临下注视着她双目,恨恨质问:“为什么不能是这辈子?”
“你嫁过人,可那人不在了;洛川别苑那几房妾侍我全都没……我全都已经遣散,再没有人挡在我们中间了。”
“我与你相识于微时,见之不忘、思之如狂。当年,你嫁给另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我们错过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还要继续错过,凭什么?”
舜英平静地看着,他的不甘、他的嫉恨、他的悲凉,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几个时辰之后,她用行动告诉了苻洵,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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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苻洵整理心绪,带她去前院放风灯。亲眼看见,她饱蘸笔墨,那洁白如雪的桑皮纸上写字。
先是写了个“一”,迟疑片刻,加了一横改成“二”,又摇摇头,再加一笔改成了“三”。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风灯如亮白的圆月,飘飘摇摇穿过飞扬的碎雪,升上天穹,消失在黑暗的夜空。
当夜,苻洵先送她回霜仪阁,然后回了敦睦堂,看到她房里熄了灯,才和衣而眠。睡下不知多久,忽觉周身森寒透骨、如坠入冰窟窿,他猛然醒转。
心突突直跳,像是要跳出胸腔,他等不及开门后绕路到后院,直接翻窗穿过庭院,冲入她的卧房。
被褥整整齐齐,纹丝不动,上面叠着那套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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