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己身（2 / 2）

那把雪亮的长剑被他取了出来，划拉一声，展开一截衣袍，丢在江如一的脚下。随后一跃马头，往外疾驰而去。

青鸟高呼：“裴大人……”

裴淮川转过半张脸，露出瘦削的侧脸。

青鸟说道：“裴大人不会投敌吧。”

裴淮川掷地有声道：“不会。”

他不活在朝廷的阴影下，却也不会因此投敌叛国。

云麾将军，是朔方背景的守护神，即便千夫所指，也不会因此做出危害百姓的事情。

……

东厥围城第二日，城外无任何异响。城内泾渭分明，分成两派。

皇城以新帝为首，江如一镇守郢都。

郢都之中的贫民巷弄，暴起的难民掀翻了权贵的府邸，占据了一部分粮草龟缩在内。

褚韶仪拿着奏报上了朝堂，一同觐见的还有兵部尚书高武，以及修养许久的王丞相。

高武上前道：“如今郢都之中内忧外患，东厥虎视眈眈，意图攻城。内有乱臣贼子集结流民以求谋反，不知陛下……”

褚韶仪冷笑一声：“本宫看这裴淮川早就有狼子野心，当初顺德皇帝留他一名，想来是养虎为患了。如今这个时候，如果不将他集结的兵力收拢回来，怎么对抗外敌？还真是道貌岸然说什么不会投敌，你瞧瞧他做的事情，已经造反了，同叛国何异？”

江如一未着龙袍，依旧是一身清清冷冷的苍青色长袍。她已经很久没有穿那些款式漂亮，样式新奇的襦裙了。一头乌发也是被玉壶扎成云髻，只点缀一二朱钗。

眼底一片乌黑，想必是内忧外患扰人心神。

闻言，未动，仍旧执了朱笔批阅。

身侧记录的宋文茵倒是抬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王丞相纵观全局，面色竟然不如教导顺德帝时难看。

他说：“不可。”

褚韶仪满脸愠色。

王丞相咳嗽几声，老人的身子骨原本还算健壮，病来如山倒，再加上谢帝师的去世给他的打击不少。如今，更是显的苍老不少。

但是他的精神头，还算好。

“陛下，如今内忧外患。不宜在内城大动干戈，应当以安抚收复为主。老臣听闻，这位裴大人，曾经是陛下您的手下？”

江如一恭敬道：“是的。”

王丞相叹了口气：“若是陛下同他无不共戴天之仇，许是能够现行合作，以退敌军。”

褚韶仪道：“王丞相莫不是老眼昏花，脑子也不好使了？”

她咄咄逼人：“陛下不是早就派遣了信人前去寻找援军吗？既然如此，只要坚持几日，等渝州的兵马一道，何愁不解？”

话语越盛，她走到大殿中间，跪下，道：“陛下，你也知道这崇山岭险峻不可过人，既然他们敢从这个地方来。那说明多是虚张声势，若是东厥的大军当真前来，这郢都的城门只会像纸一样裂开，根本等不到援军到来。还是说，陛下宁愿以江山为赌，不愿开罪这位旧相识？”

就差没指着江如一的鼻子说她是以公谋私，甚至在心中还闪过几丝，是否存在两人联手做戏的可能。

但是，褚韶仪想着自己在背后搞的小动作，这个念头又被她打下。

江如一道：“褚将军，慎言。”

褚韶仪再抬头，竟发现，不知何时，这位殿下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如今，她当真半分也看不出这人如今是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