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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过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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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阴阳交界,知慈缓缓睁开双眼。

无生老母将她送进了谢琅的魂灯中。知慈抬眼,便见一个由虚影凝成的沙漏悬挂于空中。

她想起进入魂灯之前,无生老母叮嘱过她,“我会用法力凝聚出一个沙漏,沙子流尽时,我的法力也会耗尽。所以,你一定要尽快救出你的同伴。”

知慈环顾四周,发现此刻自己身处一家私塾的走廊,左侧的门缝中传来朗朗读书声。

这便是谢琅的回忆了。

只听屋内一青年诵道,“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青年读完,屋内响起一群稚子不甚整齐的跟读声。

原来屋内的青年夫子正在向学生教授《岳阳楼记》。

夫子道,“谢琅,你来给大家解读一下这句话。”

闻言,知慈反应过来,这里是谢琅所在的书堂。

于是知慈抬手去拉书堂虚掩的门,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过了门,仿佛透明的虚体。

难道现在自己只是一个鬼魂吗?

这样想着,知慈抬脚尝试穿过木门,发现没有受到任何阻碍,顺利穿墙进入书堂。

只见书堂前,正在讲课的青年夫子是知慈的一位熟人??比现在年轻了十岁的徐钰。

所以这是谢琅十年前的记忆?

知慈回头看去,书堂内,十余个稚嫩童子仰头盯着徐钰,却没有一个人向知慈投来目光。

知慈得出结论:这里的人看不见她。

神明让她尽快将谢琅从回忆中拉出来。可是,如果这里的人都看不见她,她又如何和谢琅对话、将他唤醒呢?

知慈尚未想明白,便听书堂后排一个稚嫩声音怯懦道,“我、我不知道。”

知慈顺着声源望去,看到一个小男孩站直身体垂着头。

讲台上,徐钰不悦道,“昨天上课时你都听什么了?”随即冲门口一指,示意他出去罚站。

谢琅抬头,神情乖巧而麻木,虽然年纪稚嫩,但容貌已初见几分俊秀。

被徐钰罚站,谢琅依言侧过身,身边小孩不耐烦‘啧’了一声,站起身给他让出了过道。

小谢琅与知慈擦肩而过,去了走廊,书堂里仍在继续上课。

知慈穿过谢琅的同桌,来到谢琅的座位上。

只见他的课桌上墨迹一块一块,上面铺着一张草纸,纸上画着一堆小人,一看便知他方才在课堂上在开小差。

草纸下露出了他的功课,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很难看。

知慈又瞥了眼他同桌的字,虽然尚显青涩,但规规整整,一看便比谢琅刻苦用功得多。

知慈不解。

在她印象中,谢琅是京城公认的青年才俊。他出身高贵又有能力,更可贵的本人十分谦逊努力。知慈几乎每次见到谢琅时,他都在忙于朝中公务。

这样一位“优秀”的代名词,怎么童年时期会这么愚笨又不认真?

知慈的灵体穿过课桌,又穿过墙。她来到走廊,便见到小谢琅仰着俊俏的脸蛋,目光呆滞地望着庭院之外的天空,一副放空大脑的模样。

知慈唤了一声,“喂。”

谢琅没有反应。

知慈走到他面前,伸开五指冲他晃了晃。

谢琅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这样的反应让知慈彻底确定下来:谢琅看不见自己,而自己目前也无法和谢琅对话。

知慈瞥了眼悬挂于天空中的沙漏,代表着神明法力的细沙时刻提醒着她时间有限。可是,如果需要自己干预才能救出谢琅,她现在又为什么不能和他对话呢?

其实知慈心中已经有了猜想。

在谢琅的记忆中,此时此刻并不存在‘沈知慈’这个人。所以自己只能以虚体的形式存在。只有等自己在谢琅回忆中真正登场时,她对谢琅来说才是真实存在的‘人’,才能与他交谈。

知慈沉思期间,周围环境开始转变,碎裂成一片一片,又渐渐重新粘合。

当知慈的视野再度清晰后,她注意到自己站在宫墙之下。天空之中,沙漏里的细沙流逝了不少。

天色将暗,小谢琅神色郁郁走进一座破败的宫殿。

宫殿内,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斜靠在廊柱旁。

女子瘦到几乎只剩下骨架,容色苍白枯槁,看起来像一具油灯枯尽的僵尸。这副病态的模样,无端让知慈想起路府二少爷路茂枝。

小谢琅神色木讷,见到女子,麻木地开口,“娘娘,我下学回来了。”

被唤作娘娘的女子道,“嗯。寒食散没了,你去问太监搞点。”

说着,她递给谢琅一件可以换钱的首饰,“还有,本宫做你养母也一年多了,为什么还不改口叫母妃?”

谢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接过那件首饰,温顺道,“我知道了。”

随即他走出宫殿,熟练左拐右拐来到宫中一间房屋里,与屋里的太监如是这般嘱托了一番。

没过一会儿,太监便拿出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包裹,交给了谢琅。

“对了殿下,”太监唤住谢琅,“过几天便到追月节了,采买司购进了一批烟花,余富不少。您若想玩,可以出宫来找奴才。”

小谢琅眼睛亮了亮,随即却看向别处,吞吞吐吐道,“我不爱玩儿那东西。”

太监稀奇地望着他,“哪有小男孩不爱玩炮仗的?”

随即太监想到了一个可能,不敢置信道,“您不会不敢放吧。”

小谢琅没回答,但俊秀的面皮却变红了。

太监瞧了他半晌,笑了起来,“?,这有什么。殿下您不用不好意思,其实奴才小时候也不敢玩。”

谢琅意外地抬起头看他。

太监道,“小时候每逢过节,爹爹都会买来各色烟花。不过那时奴才胆小,只敢玩烟花棒,大威力的礼花和鞭炮都是奴才爹放的。”

“那时爹爹点燃引信的背影简直伟岸无比,奴才心里崇拜得不得了,特别渴望将来能像爹爹勇敢。”

“然后,也就过了一两年,奴才身量窜高了些,胆子也变大了,放烟花根本不是个事。但同样,奴才长大了,爹爹在奴才眼中也就没那么伟岸了。”

小谢琅怔怔听着太监聊起过去,听他提及他的父亲时,谢琅不自知露出了向往而失落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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