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生死之交(2 / 2)
若非要争个所以然出来,她身上什么香也没有,介于清冷和烟火气中间,模糊了边界的那种巧妙得当。
然而眼神一落,便望见她那微乱的乌发下一片晶莹而细腻的肌肤。
脖颈的线条是利落简约的,寥寥两笔便绘出了人体的韵律之美。
“你先别动,你伤口又崩开了。”
安楚的心跳,宛若是将一只雉兔藏在胸膛,他能轻易地捕捉到,感知到。
她也不急着起身,仰头便望见他渗血的伤口,径直伸手用指尖碰了碰。
安楚一阵心虚??不怪老头儿总教训她,包扎可是救人性命的活计,非得给她整成催命符。
这结也不够灵巧,止血效果也不佳。
安楚绝望地闭了闭眼,为自己的潦草手艺默哀。
见状,裴谦的身子僵了又僵。
这是?心疼了?
裴谦猜测着,心中突然升腾起一些甜蜜的窃喜。
心脏似悬崖边摇摇欲坠的快马,虽是危机重重,但不乏扬鞭策马的快活。
“你渴吗?”安楚生硬地转移话题,赶紧抽回手。
裴谦讷讷地点了点头,喉结滚动。
“我去打点水。”安楚呼吸有点不稳,她摇摇晃晃起身,神情有些恍惚。
怀里的温度骤然消散,余温袅袅,裴谦心中空了大半。
安楚回来的时候用一大片叶子盛了水。
“你把这个,还有这个一起嚼碎了吞下去,要是苦,就着这个水咽下去。”她递过去两片止血功效的叶子。
她的心境陡然就不一样了,方才对国公爷的态度是爱死不死的,反正也就那样。
如今知道他也算受害者,不由得惺惺相惜起来,毕竟有从前的救命之恩,安楚不至于忘恩负义。
“可你的手怎么办?”
她的指尖几乎血肉模糊,方才在岩石上磨的,天气寒凉,一开始伤口发烫发痛,后来便失去了知觉。
“我不疼,这都是小伤。”安楚固执地摇了摇头。
“看着就疼,不要嘴硬。”裴谦默默垂眸,心中泛起一阵酸涩,“怎的感觉你受伤都是家常便饭。”
安楚不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习惯性地将手往身后藏了藏,掩在背后。
裴谦想起了自己那年出征北地,大雪封关,无数的将士的尸首被埋在大雪和冻土里。
万人坑,故人魂。
一夜久别终不归。
他站在满目疮痍的冻土废墟上,萧瑟的寒风里,强撑着疲惫,拖着绷紧到极致的身体,望着遥远的郢都。
倒下后真想闭上眼便再也不睁开。
与这场雪葬在一起,与他同生共死的亲兵死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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