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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西郡主到。”

外面太监一声唱和，下一瞬便看到梅花暖帘被婢女掀开，大夫人迈步而入，到了门口，婢女站在身后环臂将她身上的大氅解开，她将手里的红铜雕刻花鸟兽手炉递给婢女，抬眸瞧见皇后，微微屈膝，道了一声安。

太后听见声音看到来人，眉头彻底舒展开，伸着手待她上前，一叠声问冷不冷，皇后心想陇西郡主不亏自小养在太后身边，果然得太后的另眼，皇后在后宫经历多年，早没了拈酸吃醋的心，微微笑了笑便转了视线。

“五皇子到。”

这下轮到皇后眉眼笑开了，听说他日日在圣上面前聆听教诲，代圣上处理政务，虽心忧可不敢打扰，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他，嬷嬷看着皇后脸含期盼，轻声喊了婢女前去接应，可五皇子身高腿长，两步便进了屋子，恭恭敬敬在太后面前跪下，“皇祖母，安好，孙儿恰得了一个安神药枕，想着您平日睡不沉实，送来您试试，若是用的好，孙儿再多寻两个。”

大夫人喜上眉梢，赞赏道，“五皇子心性至纯，这是时刻念着太后呢。”

按照辈分来讲，大夫人是五皇子的堂姐，可因着当今圣上是先皇幼子，又不得重视，直至登基后才定了皇后，年龄差着近二十岁，五皇子晓得父皇对陇西王爷一直有忌惮，加之又有皇祖母在后宫，所以五皇子待大夫人如同待普通命妇中规中矩。

太后点头夸赞一番，大夫人在旁边附和，五皇子眉眼舒展，皇后站在不远处望着三人，外面阴沉，屋里各处燃了烛，角落里的烛光铺洒在周边，将三人的面相重叠了起来，一股奇怪的念头在心中升腾起来。

“母后？”皇后回了神，看着身前的五皇子，长身玉立，清朗若风，眼眸里全然依赖，五皇子笑盈盈看着母亲，母亲全副身心为了他在后宫，在前朝出力，在母亲面前他不再是奋发蹈厉的五皇子，是普通儿子带着些撒娇道，“母后，万不可再派嬷嬷送些参汤，儿子的嘴里都泛起苦气了，儿子身强体壮，被您这样日日补着，早晚补过了头。”

一番嗔怪的话让皇后刚起的恍惚没了影儿，温和但坚持道，“只要你有了知心知热人儿，想让母后管，母后都不管了。”

五皇子听了落了脸，反对着，“那不行，母后可要管着儿子一辈子的。”

太后在远处拍了拍陇西郡主的手，将她带着艳羡与嫉恨的痴痴目光收了回来，她无声笑了笑，自然抽回在太后手中的手，端起手边的茶盏，里面的水已凉，茶水咽下后舌根处又苦又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外面响起跪地请安的声音，光景帝甫一进入屋内，看着里面摆置的明亮富丽，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时之间，屋内响起连番请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