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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全难办的看向魏鸷化名的崔老爷,只觉眼下他慈眉善目如菩萨,期盼能管管手下莽夫,却见他眉目森寒望来,瞬时一股冷从林全头灌倒尾,便知沈克所言不是威吓,点头哈腰赔罪一番,便冲着后院跑去。
林全被吓得脑门一头汗,只抬着宽袖擦汗,也顾不得看路,完全没注意到后院门窗紧闭,发现异常之时,他人已奔到了门口,门旁侍卫抽刀落到了他脖颈上,刀风凛凛,震地双股颤颤,苦笑着叹道今日出门不利。
不疾不徐的声音从门缝中挤出,字字落到林全脑门上,似锁魂链逼近身前,彻底委顿了身子,趴到了地上。
“大人,属下已将账本文书全部销毁,也嘱托了下面这些人,近些时日安生些。”苏州城知州唐知亓身形极瘦,跟个麻杆儿似的,颧骨突兀,眸中精光闪烁,不说话时视线很是阴冷,只稍盯一眼,奴才们便吓的跪地求饶,此时敛眉低首,言词凿凿保证很是让人信服,在他身后一步站的是商行主事韩立,则是脑满肥肠,站了片刻便左摇右晃,看的便不是样子。
“知州大人不亏是主子信得过的,做事就是全面。”官帽椅上坐着面白无须的男人,一身锦衣阴恻恻望着下面俯身站着的两人,这些年一群的人在苏州城赚的盆满钵满,享受了锦衣玉食,也到了偿还的时候了。
上面要个眉目真相,下面的人便要给一个,这才是忠心,思及此,面上更是亲和,“唐大人晓得此事严重便可,为主分忧才是奴才们的本分,告诫下面的奴才们,此时绝不可贪得无厌,这些时日安静别生事,否则咱家在苏州城的这些时日,便要见点血了。”
“人定好了吗?”
停顿片刻后一声诘问,让整个屋子气氛瞬时降到了冰点之下,看着两人身子摇晃了两下,冷笑一声,道,“不要拘于眼前,等着将人打发走,余下二十年将风平浪静。”
唐知亓听着身后牙齿打颤发出的噔噔声响,默了默,冷静回禀道,“人已安排好,大人放心,属下等人晓得。”
上首的人满意点点头,询问道,“事后如何安排的?”
“毒发身亡,投入河底。”牵扯上百条人命,却如此轻飘飘从嘴中吐露出,该是何等的冷血无情。
掌声响起,“甚好!”,得到如此妥当的回答,上首的人起身整了整锦袍,慢条斯理道,“那就不打扰两位大人了。”
“恭送大人。”
脚步声走远,唐知亓才起了身子,看着已瘫软在廊下的林全,再看着眼前苍白着脸的韩立,讥笑了一下,道,“想想死的不是你,便不会这般惶恐了。”
人性果然自私,在生死面前能生存下去除了侥幸已然生不出多余的怜悯,韩立片刻神情便自如,外面林全缓了一会儿,低垂着头将门阖上,常带着笑的嘴角此刻即使紧抿也上翘,略显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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