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根基(2 / 2)
白成渊轻轻“嗯”了一声。
这个“我们”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
他握着终端,生过冻疮的手指隐隐传来温热的痒痛。
蒙多国的冬季实在是太冷了,冬天长而黑天早,再过一段时间,估计下午四五点钟就要天黑。
生活在这里,总感觉自己的心也一点点变得冰封起来。
时间逐渐接近午夜,弯月越升越高,高悬于空中。轻柔的月光倾泻而下,周围皑皑的雪地正闪烁着细碎的银光。
古老的建筑屹立在雪地的中央,高耸的塔尖直指云霄。在他们的脚下,是纵横交错的铁丝网与已经年久失修的建筑残骸。
在这寂静的夜晚,只有风声喧嚣,远处引航灯的微光,照亮着这场无声的雪夜。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里真的和白塔很像。
??过去的白塔。
在这短短几天中,白成渊看见了血腥残酷的擂台,看见了见风使舵、拍马溜须的守卫,也初窥到这座塔“吃人”的一面。
这座不可撼动、象征着惩罚与新生的塔,渐渐变成了一个用于满足权贵私欲、寻欢作乐的地方。
虽然白成渊对此早有猜测,但当他真正身处在其中,仍不可避免地感受到失望。
他所为之奋斗的一切,所信仰的一切,都被时间这把杀猪刀渐渐磨平。
曾经的荣光军,是为了创造人人平等、和平安宁的世界而奋斗的队伍。
他闭上眼,就能看到无数张陌生又或熟悉的脸庞划过。
那些都曾是陪伴在他身边的战友,但他们如今长眠在冰冷坚硬的冻土之下。
长达七年的疗养生活,让白成渊渐渐成为了一个脱离潮流与时代的老古董。
他每天躺在病床上,不需要与外界进行过多的接触,目之所及皆是纯白的窗帘与床单。
前来探望他的人们,纷纷在他的枕边献上象征着英雄凯旋而归的鲜花。
那段时间,每次苏醒在暖融融的阳光中,枕间都是扑鼻的香气。
即使后来探望的人愈来愈少,可白成渊仍对自己未来的全新生活充满了向往。
他一直以为,全新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战争损伤了他的精神图景,七年的修养时间,何尝不是一种放慢脚步的方式。
那些残酷的过去在一天又一天的阳光与花香中渐渐远去,久远得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他躺在病床上,期待着新生。
然而,白成渊却忽略了一点。
对于蒙多国的众人来说,全新的生活早就在九年前开始。
那一天,随着黑色动乱的结束,内战彻底平息,过去残酷的日子落下了帷幕。
被留在原地,以为一切才刚刚开始的人,始终只有白成渊一人。
九年的时间,屠龙者终成恶龙。
鲜花簇拥的荣光军,成为了这个国家,隐藏在阴影中如附骨之蛆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白成渊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麻烦你们了。”他揉了揉眼睛,被寒风吹久的嗓音有些沙哑。
“嗨,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韩申依旧毫不在意这些隐藏在话语之下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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