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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献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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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以昭德,武以象功。”那文官的嘴角噙着笑,眼底满是鄙夷,“宫宴先演文舞,表黎国以揖让安天下……”

“江右副都御史,此言差矣!”

坐在其上首的同僚笑着打断他的话,明着是责怪江?说话不严谨,实则是在附和他,讥讽挖苦北凉乃蛮荒之地。

“北凉以征伐定国,至今各部落仍在暗斗,侍臣怕是更加偏好稍后上演的武舞!江右副都御史,你可莫要曲解了使臣的意思。”

“也是。”江?施施然坐下,轻蔑道,“下官只是担心使臣看惯了北凉豪迈的歌舞,连黎国的武舞也瞧不上。”

他豪迈一词用得委婉,在座同僚皆知道他在暗示:北凉侍臣是山猪吃不了细糠,根本欣赏不来礼制熏陶下而排演的歌舞。

于是,所有人都无奈地朝他笑着摇头。一出指桑骂槐的即兴演出,实实在在打在北凉使臣的脸上,气得北凉那武将不甘地哼声,愤愤地将酒盏置于桌上,激得杯中美酒洒出。

然北凉使团的为首者气定神闲,丝毫不受影响。

那紫衣华服的神秘使臣闲雅地起身,他举杯遥祝,声音温润如春风化寒冰,大有调和之意:“副使心直口快,还望皇上不要怪罪。”

萧?泰然自若,悠悠地看着他开口。然高时明从始至终没向北凉使臣投去寸缕目光,根本不把他们的口舌之争放在眼里,他饶有趣味地透过宫娥去看杨书玉和谢建章,似在暗忖他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他从未见过谢建章凝眉的样子,似有什么事难倒了那名满京都的谢郎君。

“得皇上设宴款待,臣下倍感荣幸。宿在四方馆这些日子,我还道此行难见天颜,终了只得一纸国书归去。”

银纸面具下,使臣勾起一抹浅笑:“倒是臣下忘了,黎国重礼,又怎会随意打发了我们?”

为震慑北凉使臣,磨其脾性,礼部特意晾了他们几日。杨府举办花宴,虽给他下了宴帖,可那到底算不上是国家层面应给予的礼遇。

他如今旧事重提,又是在那些文官强调黎国以礼治国之后,礼部的“疏漏”竟成了回旋镖,有力地驳倒了对方。

“是臣下小人之心,胡乱揣测。”他倨傲地举杯,竟把自己和萧?放在同等位置,试图同萧?推杯换盏,“这便自罚一杯,望皇上海涵。”

说罢,他举杯而尽,根本没有给萧?反应的时间。

按照使节陈规,有同等同级的对等原则。

若使团为首者身为他国皇子,则负责接待的主礼官,也当是皇子。如今他强调礼部的疏漏,没有安排对等的官员接待他们,这并未让他感到不受重视,反倒给了他越级同萧?对话的借口。

如此,黎国理亏,平白被北凉使臣压了一头。

太后冷眼扫过,将礼部尚书盯得额头浸出点点细汗,他一味埋首不做声。

按理说,北凉自有其风俗文化,哪怕派使团出使黎国,凡事要按照黎国的规矩办,但外邦人如何会知晓此等细节?因而礼部才敢怠慢他们。

刚才北凉的主副使一唱一和,似是故意等在这里,以借着文官的话来踩朝廷的颜面。

现在无论是萧?还是太后,谁都不好开口,但凡他们接了北凉使臣的话,便落了下乘,是自降身份。满殿官员,则需要斟酌开口,就怕再给对方递台阶。

至于那杯酒,萧?年幼,尚未婚配,更遑论有子嗣,席间竟没有人够格,能出面反击对方,代萧?饮下那杯酒。

“使节豪迈,民女也想回敬阁下一杯。”

杨书玉朱唇轻启,江陵语调自带娇蛮的韵味。她执杯起身,学着对方道:“北境无战事,使臣到访以示两国友好,书玉敬谢北境的茶马互市能得贵邦支持,一年四时皆可互通有无。”

言罢,她也举杯而尽,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

好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以布衣之身敬谢北凉使臣,大有北凉使臣刚才越级,去碰瓷萧?的气韵。

满殿的清流文臣,又岂会责怪她不知礼数?

殿内纷纷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比起皇室自降身份,他们更乐见江陵杨氏拿茶马互市去堵北凉使臣的嘴,就连太后的眉眼也跟着舒展开来。

“民女听闻北凉好烈酒,宫宴的佳酿怕是不和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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