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望月楼完一(2 / 2)
薛南星并未纠结这第二声“好”是何意,一心只想着夜探侯府之事。她将手头的线索快速理了一遍,自顾自喃喃道:“梅香虽还未找到,但其它证据却也并非毫无方向??另一支蝴蝶钗、押不庐的毒、那本不染尘的古籍和莫名的异香……都得仔细找找。”
薛南星想到,方才在侯府,她并未多言,昭王也不过是例行公事般漫不经心地问了几句,应该还不至于打草惊蛇。出入侯府时,她暗暗观察过,侯府虽大,但到底不比昭王府布局复杂,一路走出来,她已经大致记了下院落的布置。如今的晋平侯并无实权,府中自然没有府兵,只要避过正院门口的几个守卫,便可潜入书室。
她心中正盘算着,只听身旁之人突然道:“夜路难行,到时本王会派人接应你。”
陆乘渊手下的人哪里能怕“夜路难行”,不过是他随口一提的说辞罢了。没承想,薛南星将这四个字听了进去。
“王爷,不必了。”她一拍胸口,认真解释道:“我打小便在义庄里长大,白日里没少被人骂晦气,所以我都是夜里才出门,走夜路是家常便饭,夜探侯府不难。”
分明是苦涩的过往,可从她嘴里出来,却如同在说今日的天气般寻常。
陆乘渊蓦地看向她,他从前觉得她这副样子是为达目的,生出了巧言令色的花头,可眼下看去,却像是为了生存,苦中作乐、自顾冷暖。
有一瞬间,他竟觉得她与他一样,都是孤伶伶的。
薛南星还欲再开口,却被陆乘渊打断,“晋平侯府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陆乘渊的目光落在她的右手上,又道:“你以为凭你这点三脚猫功夫就能独闯晋平侯府?”
薛南星一怔,右手不自主地握紧了些。
“虎口、掌心有茧,却不厚,学过剑,但也久未操练了。”
薛南星咽了口唾沫。
“一个喷嚏就能摔倒,下盘不稳。”
薛南星想起昨日在卷宗室,又咽了口唾沫。
“身板单薄,先天不足。”陆乘渊的目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很快又移开,抬起两根手指,慢条斯理道:“两个,两个不会功夫的壮丁就能把你擒了。”
此人说话果然是句句带刀。
薛南星心中腹诽,却也辩无可辩,只好又回了声“多谢王爷”。
*
月光隐遁,深夜寂寂。
可算熬到了戌时,薛南星迫不及待换好夜行衣。
先前昭王只道会派人接应自己,却未言明究竟会派谁。她在降雪轩的院门外犹豫了片晌,还是决定再去找陆乘渊确认一番,以保周全。
“王爷不在?”薛南星大为诧异。
“是,用过晚膳便去了影卫司。”崔公公端着拂尘,上下打量薛南星一眼,“程公子,你这是……?”
“奉王爷之令,去找点线索,这么穿??”薛南星低头看一眼自己,笑道:“不惹眼。”
崔公公狐疑地点了点头,目光却仍是落在她身上,若有所思,片晌,又听她问道:“那公公可曾见过高大哥?”
薛南星没料到陆乘渊竟然出府了。她寻思着,既然说的是接应,大抵会派个自己认识的,这昭王府内她认识的高手,除了高泽,也别无旁人了,若能见到高泽,问他一声也是好的。
“他?”崔公公扬手一指,“呐,不就在那儿么!”
高泽回到王府,路过正院前的廊庑。他从影卫司回来,一路上反复琢磨了许久,从前王爷的性子虽冷淡,但也不难揣度。可自打从禹州回来起,是愈发逐摸不透了。早上在大理寺莫名发火且不提,就拿方才在影卫司来说,自己不过问了句王爷去哪儿,就又碰了一鼻子灰。
今夜廊庑里,灯火格外通明,他远远便瞧见崔公公站在尽头处,正端着拂尘与人说话。他向前走了两步,只见崔公公目光移过来,抬手一扬,原本背身而立的人循着方向转过来,朝自己打了个揖??是程耿星?
高泽的眉头一下蹙成一道川字。
是了,这两日,王爷每回烧起无名火来,程耿星都在场。此人虽有些验尸查案的本事,却屡屡触碰王爷的逆鳞,指不定哪日又得罪自家主子,最后受累的还是自己,还是远离为妙。
思及此,高泽匆忙地拱手一揖,头也不回地扶刀离开。
薛南星正欲上前,可廊庑那头的人仿佛见到什么可怖之事,眨眼间就不见了人影。她低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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