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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望月楼十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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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殿内侍从纷纷俯身,齐刷刷跪倒在地。

景?帝未露愠色,只是微微怔了怔,负手踱出书案,睨向陆乘渊,“有脾气了?”

“外甥不敢,只是心中疑虑难解。”陆乘渊俯首揖下,做请罪之姿。

“有脾气是好事。”景?帝轻轻拍了拍陆乘渊的肩头,越过他身侧,一挥袖道:“尔等都退下吧,跪着碍眼得很。”

待内侍们尽数退下,景?帝的眉宇间添上几分凝重。他折回身,看着陆乘渊,“你既有所疑虑,想必是查到了什么。说吧,张启山到底如何不可信了?”

“康仁十二年的卷宗被人动了手脚。”陆乘渊直提要害。

景?帝目色一凝。

继而,陆乘渊将望月楼的死者与观音像失踪案的关联一一道来,“望月楼一案恰恰证实了观音失窃案背后有疑,彼时大理寺与刑部携手追查,以张启山的能力,竟然什么都没查出来。张启山任大理寺卿八年之久,若当真为他人马首是瞻,又怎会仅在这一个案子上动手脚。无独有偶,十年前一案也是由大理寺与刑部合查。”

“所以,你怀疑这桩案子也有问题?”景?帝顿了顿,又问一句:“你怀疑他们没死?”

“是,或者并非意外。正因为当年是张启山亲自验尸,那十三具遗体的死因,抑或是不是真的死了,便都存疑。若非有蹊跷,他为何要将此案的卷宗撕去。”陆乘渊语声愈发坚定,“没记错的话,薛程两家十三口的尸首是在出事半月后才找到,找到时,尸身早已腐烂,难辨真容。死者身份全凭张启山一人断言,若他有心隐瞒死因,换尸而验并非不可能。他只需要……”

“尸体的身份并非由他一人断言。”陆乘渊还欲再言,却被景?帝猝然打断。

景?帝转动白玉珠串的手停下来,一字一顿道:“朕亲眼所见,的确是清玄。”

陆乘渊一怔,“但是死因……”

“死因也无可疑!”是不容质疑的帝王之声。

陆乘渊抬眸看向景?帝,眼底搅起云雾。他心知景?帝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若非亲眼见到不可推翻的实证,景?帝怎会轻易相信薛夫人已死。

霎时间,陆乘渊只觉得方才那只拨开云雾的手,忽尔也飘渺起来。

是他太心急了,从回京后重遇程耿星,见到程耿星写的验状,再到发现那份卷宗被人动了手脚。他太急于想要证实薛南星还活着,才把一桩桩一件件串在一起,却几乎忘了还有一个人与他一样,一样希望他们活着。

而那个人,是共主天下,是生杀在握的天子,又岂会轻易被人蒙蔽十年之久。

眼底那团云雾渐渐化作失望,写入眸中。

景?帝将这失望之色尽收眼底,迟疑一瞬后,道:“但朕只能确定清玄的身份,你若能找到实证,想查其他人,朕也允了。”

实证?

陆乘渊心下一沉,即便是那份验状,也算不上实证。他用了十年时间去接受的事,确实不该因为一个猜测就妄下定论,只是……

他沉默地站着,眼前雾蒙蒙晃着落地宫灯的烛光,“我……没有实证。”他稍稍顿了顿,又问一句:“舅舅,可有些事,即便只是猜测就足够了,不是吗?”

景?帝并未说话,神色亦是寂寂然。

“您有没有试过,把一个人放在心上,然后就再也放不下了。”陆乘渊声音很沉,不知是对景?帝说,还是对自己说。

景?帝怔然,怎么会没有。只是多年的尔虞我诈、波云诡谲,头顶的冕旒,脚下的苍生天下,让他不得不将这份“放不下”与那个人一起埋进青州的坟墓里。

那句尘封多年,被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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