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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画屏初会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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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捏半润的巾帕,抬起手臂,对准那公子的额角按过去,“兄台,忍着点。”

“嘶??”,那人眉梢微挑,又是倒抽一口气。

薛南星侧过头,撇向一边,不忍去看。可想到自己就是始作俑者,她又解释道:“伤口在头部,可大可小。眼下医馆都已打烊,只有先用这法子替你止血。不知兄台可有侍从陪同,在下略通些医理,可以先教他一些清理伤口的法子,待兄台回府……”

薛南星自顾自说着,无意抬头间,蓦地撞见对方的目光。

眼神略有些迷离,显然还带着醉意。这三分醉意掺在原本清澈的眼波中,流转间,竟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气息微热,近在咫尺,二人的距离有些太近了。

薛南星立时退后半步,挪开视线,将声线压得更沉了,“……回府后再好生清理上药。”

那公子好似这会儿才反映过来,抬手按住额角的巾帕,温声回道:“好!”

好?

“好”是何意?那他是有侍从陪同,还是没有?若是没有,是否需要送他回府?

没等薛南星再发问,不远突然间喧闹起来:

“魏大人??”

“怎么喝着喝着就不见人了?”

“不会是喝怕了,跑了吧?”

“绝不会!谁人不知,咱们京兆府少尹魏大人千杯不醉,你、小瞧谁呢?”

几人醉声醉气,踩着杂乱的脚步往这边踉跄而来。

“?,前头那个可不就是吗?”有人看见了他们。

“大人??”另一道声音传来,稚嫩且清醒,应是侍从在唤。

魏知砚被这朗声一唤,醉意又散了几分,折回身望去。

“大人!”侍从喘着气问道:“大人您怎的出来了?让小的好找了。”

“无事,只觉胸口有些翳闷,出来透透气。却没想……”魏知砚语声一滞,却没想,碰到位有意思的兄台,抑或……是姑娘?

他回过头,想再瞧真切些,可身后哪里还有什么兄台,更别提姑娘了。

“哎呀!”侍从惊呼,“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怎的伤着了?”

紧接着,几个步履蹒跚的贵公子一拥而上,众星捧月似的围着他,一人一嘴说着。

可说了些什么,魏知砚也没听清。他虚虚地握了握掌心,忽地心里一空,低头看去,手中除了那个酒壶,已是别无他物。

方才那簇桂花,那双淬着星辰的眸子……魏知砚苦笑,他定是醉了,醉得不轻。

薛南星匆忙离开后,便住进了凌皓指的那间客栈。倘若这位世子爷真的寻来了,也好将钱袋还给他。

薛南星简单洗漱后,又问小二要了盆水,取出载满酒香的巾帕,慢慢浸入水中。

雪白的帕子像白色墨汁,在水中缓缓散开,露出几簇极为生动的桂花。这帕子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可上头的桂花是薛南星母亲亲手所绣,这些年成了她的念想,断不能轻易送人。

她轻涤着帕子,嘴里念念有词:魏大人,您堂堂京兆府少尹大人,自是不缺人服侍,不缺大夫问诊,更不缺一块帕子。草民如今前路未卜,实在不便再多生枝节,今夜不辞而别,还往见谅。他日若有缘再见,草民定当……定当……

“定当如何”薛南星想不到了,二个字重重复复,却始终未接下去。她凝视着水中的自己,除了一身的枷锁,已是一无所有,还能如何向这位魏大人赔罪。

洗净的帕子被展开,挂在四足面盆架上。迎着窗隙透来的月光,泛出一片银白,成了这屋里唯一的光源。

薛南星合衣躺到床榻上,明明周身酸痛,却毫无睡意。她望着黑暗中的房梁,心里反复琢磨着。

昭王虽然应允了让她协助查换粮案,可其它事宜一概未提。她心中有数,此人断不会轻易就信了她所谓的“直觉”。昭王信与不信,抑或是信几分?她对于他又究竟有多少价值?这一切还得看龙门县押回来的人会交待多少了。

眼下她能做的,也唯有一个字??等。

面盆架上的帕子还是一样的透亮,只是窗外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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