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修觉寺完(2 / 2)
“隐约看到了。”薛南星低声道:“但,也不确定,只是赌一把。”
凌皓瞠目,“赌?那若是……”他看了眼地上的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是赌一把!?陆乘渊微微挑眉,目光越过凌皓,落向那个单薄的少年身上。
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微垂着头,干裂发白的嘴唇紧抿着,似有不悦,脸上还留着未擦净的血迹,衣袍上满是泥渍和血渍,实在脏乱不堪。陆乘渊清楚这层不悦从何而来,但与他又有何干。
正欲转身,那少年突然抬头,一双杏眸迎上陆乘渊的目光。
春风拂来,撩动薛南星鬓角的发丝,竟流露出一种不合时宜的凌乱美。发丝被风吹得肆意,仿佛长了羽翼,悄无声息地拂过陆乘渊心底最柔软的某处。
他心头一颤,蓦地怔住。眼前这双杏眸,印在他漆黑的瞳仁中,居然幻变成十年前那个她。
薛南星躬身一揖,“王爷,世子,若没猜错,那些玉珠应藏于枯井之中。”
“王爷?”“表哥!”
陆乘渊回过神,眼底波澜忽散,寒声回道:“知道了。”转头示意身后。
几名绣衣带刀侍卫闻令而动,有序分散。
原来这就是影卫司突然出现在龙门县的原因,薛南星心弦微松。
须臾,凌皓转念问道:“表哥,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
“龙门县几家客栈无人,城外驿馆失火,方圆十余里,除了这间寺庙,你还能去哪儿?”陆乘渊懒得看他,揭开影卫司递来的麻布包裹,淡淡扫了眼,仿佛不是什么稀奇物件。
薛南星只听到驿馆失火几个字,心中又是咯噔一下。那帮人竟是一不做二不休,烧了整间驿馆!?
“又是失火?”凌皓又想到昨晚那场火,只觉头疼。
陆乘渊轻“嗯”一声,徐徐道:“县衙的人在查了,初定是意外。死了几人,据说当中还有一名外县的??逃犯。”
“逃犯”二字不轻不重,说的人有意,听的人有心。
薛南星仍是躬着身,一时看不清表情。
“什么逃犯?”凌皓问道,不等对方回答,又自顾自说:“定是罪恶滔天,连天都要收拾。”
陆乘渊不露声色地睨视薛南星,目光停留了好半晌,突然背手转身,漠然道:“也罢,一名杀亲焚尸的女子,也算是死得其所。”声音寒若冰霜。
“杀、杀亲?还焚尸?”凌皓望着陆乘渊离开的背影,打了个寒颤,凑过去问薛南星:“程兄,你断过的案子里,可曾见过此等违背人伦的行径,还出自女子之手!?”
薛南星拱手,往后挪了小半步。“草民只是一小小仵作,不敢多加妄言。不过……”她稍稍顿了顿,“……不过,人谁无父母,为人子女的,想必不会做出这种事。”
“唉!”凌皓略微感叹,“可眼下人都死了,无论如何,希望她下辈子好好做人吧!”末了,不由拉长了语调。
是,眼下薛南星已经“死”了,如今这世上只有程耿星。
她肃然道:“世子,此案涉及三条人命,更是牵连出五年前相国寺国宝失窃一案。事关重大,我会尽快将结案文书、审讯记录和检尸格目一并呈上。”
凌皓抬手,一把拍到她肩头,“好!有劳程兄了!”
“还不走?”三个字从不远处悠悠传来,旁人许是听不出,可凌皓心里清楚,陆乘渊这一句明显带着怒意。
他心下一沉,瘪着嘴直呼:“完了。”然后极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禅房内,陆乘渊端坐于书案前,一目十行,翻看着手中的结案文书。
眼前这份文书,虽然遵循了普通县衙惯用的格式,但其中用逻辑之严谨,词之考究,说是大理寺的案卷都不为过。即便是直接呈递给圣上,也无丝毫不妥。
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子,既懂得蒸骨验尸之法,又能在短短半个时辰里,撰写出如此水准的公文,显然非泛泛之辈。
“竟是半个时辰就写好了,案中细节一应俱在,还有这检尸格目,这、这是人写的吗?”凌皓将手中的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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