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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兴趣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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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也顿住,看到这样的宋建兰,心里突然一下子就很不是滋味儿。

宋建兰只有初中文凭,十七岁就离家去深圳打工了,年近三十才跟霍立军结的婚。刚结婚那几年她还是有工作的,一几年的时候在景区前台干三班倒,一个月大概能领两千多块。

他们从谈恋爱起就经常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婚后怀着霍也七八个月的时候还被霍立军气得大半夜跑到马路边上哭,哭完也看不到人来哄,又没地方住,折腾半天,最后自己悄悄摸着黑回去,到家才发现霍立军其实吵完就睡了,压根儿就没打算出来找过。

再后来,那个景区倒闭了,别的单位都不要年纪大还没文凭的,宋建兰没有班上,只得做家庭主妇,从此面对霍立军更是忍气吞声。

而这样卑微的神情,霍也从没想过有一天也会在自己面前出现,原来不知何时起,宋建兰早已随着他的长大而有所转变。

“报,当然要报。不就是个兴趣班,别人家孩子都有的,我霍也的妹妹凭什么没有?”

霍也说得不以为然,好似这并不是什么值得考虑的事,眉眼弯弯,朝宋建兰轻松一笑。

她心里紧绷的弦一松,也笑了起来。

“那行,那行……”

“什么时候缴费?”霍也问。

仿佛早有准备,宋建兰赶紧从餐桌下的台子抽了张宣传单出来,封面花里胡哨的,就见最上边明晃晃地写了两行大字,“每一个优秀的孩子,背后总有优秀的家长在支持??”

霍也放下碗筷接过,在各种喧宾夺主的绘图中找了会儿,才找到需要缴纳的金额数字。

一个学期五千八。

还好,还不至于要她哥去卖肾。

霍也虽然开学才读高二,但实际上身份证的年龄却已满十八,周岁有十九了。

自打小学一毕业,他就背着爸妈满大街找兼职,尽管市面上没人愿意要童工,但也有知道他家的情况,可怜这小孩儿,让他到后厨搞搞卫生、洗洗盘子什么的,多少能有零钱挣。

那时霍也很机灵,干完自己手头上的活儿并不急着走,特意留下来给师傅打下手,没过几个月,便把师傅们勾火颠锅的技术都学了个滚瓜烂熟。老板看他勤快,又能吃苦,慢慢将小半个后厨都向他倾斜,薪资也比之前洗盘子的涨了几倍不止。

初中的时候,霍也经常利用午休和晚自习跑去兼职,干到九点半放学,才跟着走读的同学们顺路回家。兼职赚来的钱,他大部分拿来偷偷给宋建兰补贴家用,再留一部分给妹妹买好吃的、好玩的,剩下的,就给自己买包烟。

霍立军极少关心他的生活,只在乎那张白纸黑字的成绩单,是以好几年都没有发现过。

一开始,宋建兰并不同意,认为这会影响到他学习。面对母亲愧疚自责的眼泪,霍也把烟头踩在脚底藏好,沉默很久,说:“那个王八蛋给你的工资只够交房租和水电,还不允许你出去抛头露面,我和妹妹想要的东西,你无论如何都舍得买来,自己生病了却不敢去医院。”

宋建兰怔怔无言,好半晌,终于没再说什么反对的话。

离开之前,她在阳台门口停了一下,分明在年幼时还很高大的背影,已经无法再把霍也整个人笼罩在怀里了。她凝望着,轻声叮嘱。

“我家小七,长大了。”宋建兰说,欣慰又有些遗憾地,却唯独没有的是责怪。

“……烟对身体不好,你还年轻,以后少抽点。等会儿洗完澡就早点睡吧,桌上给你热好了牛奶,记得喝完。……妈妈走了。”

咔哒一声,门被悄悄关上了。

霍也喉结缓慢一滚。

原来他们都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呢。

如此,默许仿佛成了某种约定俗成。

可时间久了,纸到底是包不住火的。初三那年中考成绩出来,霍立军在几个招生办的酒肉朋友之间问了几圈,都没听到儿子的名字。

霍也发挥失常,落榜了。

这年头上重点高中的门槛越来越高,筛的都不是努力有余但天赋不足的普通人,以他目前的这个分数,别说重高,连上普高都够呛。

霍立军心高气傲,望子成龙,总想山鸡生出小凤凰,又怎么能接受这个结果呢?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霍立军倒了八辈子霉,怎么会生出你这样没用的儿子!”

他在朋友那里落了面子,气得要死,趁着饭局结束,就搁路边找了根粗沉的木棍回家。

当天晚上,整栋楼至今都对宋建兰哭天抢地的闹声记忆犹新,隔壁邻居赶忙上门给父子俩劝架,可惜最后只带走了吓得不轻的霍妍。

后来,霍也在十三中复读一年,还是离市重点的录取线差了几分。霍立军神经质地固执认为是这个学校晦气,于是把他转到了十几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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