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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有缘之人,自会再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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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焉识走近两步,凝视着徐县尉不惧生死的双目:“徐大人,五年连遭贬黜的日子不好受,可在林知府手底下这五个月便好受了吗?”

“你与林谦文狗咬狗?我是谁也不会帮的。”

李焉识并不理会他的情绪,只是背着手,转向一边自顾自说着:“坊间有传闻,李某面善心狠,是口蜜腹剑之辈,亦有人道李某面冷心热,外圆内方。只是流言怎可取信?我自知这般贸然挑明,徐大人自然不信。那么便请徐大人先看过这封回函后,再决断也不迟。”

徐县尉并不知晓他闹什么名堂,狐疑地接过他手中那泥封完整的信函,反复确认后才揭开,回函中的内容更叫他眉头紧了又紧。

“你,你竟然把那些贿赂的帛金都报给了……你为何这样做!为来日博个清正名声?”

“徐大人怎么糊涂了,我若博个清正,何必这般大张旗鼓?闹出这一通,惹得一身骚?”

徐县尉望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试探着开口:“你是要林谦文误以为你们是一丘之貉?”

“不过数月,这梦粱城防,路巡内里已然脱出李某掌控之中,甚至我将军府外也是暗哨遍布。这巡个街也是太平盛世,连个吵架斗嘴的都见不着,李某活在控制里,只能出此下策,将大人这类忠正之士筛出,请到这地牢里来。还望徐大人见谅。”

徐县尉并未完全信任,端出作壁上观的姿态:“我凭什么帮你?你又怎么认定我一定会帮你?”

若是从前的李焉识,则会面容沉静地笑道:“既于我无益,那么徐大人便可在此一家团聚了。”

他沉吟片刻,道:“徐大人是我请来的第一位客人,若是不肯也无妨,另有三位还在路上,只是将来清洗之时自然会论功行‘赏’。”

徐县尉冷笑,还未开口。

李焉识转过身来,脸色沉静:“我自知道徐大人于官位钱财无意,可方才李某说了,大人为何屡遭贬黜,大人自己想过没有?”

提及此处,徐县尉颇是自傲:“徐某上不曲意逢迎,下不弹压索贿,外不结交朋党,内不徒贪虚名。逆风而行之人,有进有退是自然之理,徐某只求问心无愧。”

望着他那副桀骜神情,李焉识觉着他年岁不小,却还是这般清高腐儒做派,竟能安然活到如今,便实在没忍住,不禁笑出声来,笑得徐县尉觉着此人实在莫名难测。

他终于收住了笑,正色凝望着徐县尉嫌恶的表情。他如此一本正经之时,方露出几分将才之气。

“好个逆风而行徐大人,那么为何徐大人只是徒退无进呢?因为这风,太大了。徐大人之力,太小了,倘若李某在身后撑了一把,是否便不会一退再退?”

“李某并非要徐大人拜我门下,做李某的爪牙。而是,徐大人想过没有,为何自己便不能做背后支撑之人?徐大人为官的初衷是什么,不正是为生民请命吗?自己的命都没了,还请什么?这官坐得越高,你能护住的忠正之士便越多,我大周正义为公之风便越盛,那时,你我便是顺风而行,而林谦文之辈才是逆风行者,徐大人!大周的忠正之士又岂会再遭你我今日之难?这便是李某要许给大人的‘赏’。”

他说得自如,看着更是坦诚,徐县尉狐疑地望着他那副诚恳却不失清正的神情,不置可否,却也听入了心。

徐县尉的表情亦被他看在眼里,他清楚地晓得,眼前之人动摇了。

他歇了片刻:“李某有个故交,是极恪纯之辈,她说过,对付恶人,规行矩步等同自缚手脚。为何任由恶人抱团,而你我却要被这不结朋党的虚名所禁锢?结交朋党是为谋求私利,你我所谋是为护佑百姓,怎能一概而论?”

“自然了,此行凶险,徐大人若顾虑深重,也是情理之中,可无论成败,我皆允诺,保徐大人妻小平安。”

此话言罢,他便噤声,只任由眼前之人心中忐忑去。

“李将军所言,徐某明了,只是还请李将军先露露本事,如何护我妻小,如何与林谦文同他背后的人一斗。”

“请徐县尉明示。”

“西八街十六号,将军自行打探便是。若这点本事也无,就更无法谈及扳倒谁了。”

李焉识一笑。

“多谢徐大人,还要烦劳徐大人在此多逗留些时辰,待天黑了再返途,这样轻易出去,难免招致嫌疑。”

李焉识行了一礼便径直离开了。

“将军,几时放徐县尉走?”顾六在地牢的门口候着,一见李焉识便道。

李焉识昨夜不得安寝,头疼得厉害。方才对着个木头脑袋说得口干舌燥,又得收着那副奸臣嘴脸不能任意发挥,还得思索着他的掣肘,心中正烦闷。

“能拖几时拖几时,跟我拐弯抹角,没给他脸上来两拳把戏做全,算是优待了。”

待李焉识回到书房,狸子已不见踪影。

他叹了口气,方一伏案,窗子便漏出一条缝来。狸子又不知从何处透过缝隙同阳光一道钻了进来,在李焉识的书案上伸了个懒腰,耀武扬威似地巡视了一圈,在书册上蜷缩着小憩下了。

“一枝雪,你这些日子倒是长胖了许多,可见将军府伙食不错。喜欢,便常来。”

他挠了挠狸子的脖颈,似是想起什么,随手将半湿的砚台盖上一本册子。

“也是,你这般天性,来去自如,谁能拘着你啊。”

他望着它,话语之间不免带了几分叹息与自我安慰。他实在厌恶为官,周旋牵制,合纵连横,话里掺话,可若不如此,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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