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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君生我未,再待来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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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呼出的白气越来越短,一句一句之间间隔越来越长。

“我,我没有办法,一边享受着你的权谋纵横,你的杀戮,带来的一切好处,又一边做着行侠仗义之事。这于我而言,太过虚伪。我既不愿随你踏入淤泥,你也不愿离开自己扎根的土壤。你我……注定背道而驰。”

李焉识默默听着不作声,起初听见她说喜欢,心里还有些得意自满:看吧,你梁惊雪天生就该与我李焉识是一对儿,无论怎样的我,你都会反复爱上。

可越听下去,他便越沉默无言,他的心沿着过去的伤口再度撕裂。

“我很害怕有一天,我发现我真正该刀剑相向的人,会是你。与其,未来痛苦,不如,不曾沉沦。”

李焉识并不死心,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总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她会看见自己也可以与她同一立场,并肩而立。至少,自己做师砚的时候,很合格。

“那他呢?”

他即便不问,她也会说。

“师砚,其实和你很像。我总说他同你不一样,其实,不过是在糊弄我自己。他就像是,另一个时空下,不做将军的你。体贴义气,固执不屈,也有涵养,比你多了些分寸,却也没你勇敢。”

“不让我做他的替身,感情他是我的替身。”李焉识打趣道,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失常。

她有些乏力,体力如呼出的空气一般流失。闭上眼睛回忆起与师砚相处的点滴,脸上不由得浮现起了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甜蜜的笑。

“所以,当我遇见他,我便毫不犹豫选择了奔赴。我怀疑过很多次,他就是你。可惜,他不是。也幸好,他不是。”

“果然是女流氓,一爱爱两个。那他走了,我能做大吗?”

“来不及了,李焉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李焉识感到背上的她越来越沉,越来越向下滑。

“你是不是困了?”

“嗯,有点困了。”

他手上使了更大的劲儿固定住,背也更加前倾了些,生怕她睡熟了滑落。

“你今天怎么突然对我说这些?”

李焉识心里突然有些发毛,她向来视自己为死敌,将这些事埋在心底从不透露,怎么好好地便一股脑的全倒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微弱,迷蒙。

“因为,我要食言了。我答应你的三月之期……我做不到了。”

“你是天上的云雀,我是阴沟里的水草,我不强求你嫁与我,我只想守候在你左右,保护你一生。”

李焉识对于她这个说法并不意外,正如乔玉书所说,她这样的性子绝不可能摒弃心里的正义观来配自己。

他时常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经常跟自己说,退一万步,再退一万步,只要她好好活着,过得幸福,自己能时常见到,默默守护就好。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占有,即便他说这话时很是违心。

“对不起,李焉识,我不能答应你。”

她手里的篮子松脱摔落在台阶上,滚落山间,余响回荡。他突然意识到她贴着自己脖子的双手已经凉了很久。

“对不起,我才是那个懦夫。到这个时候才敢开口说我曾喜欢你。”

她的气音随着呼出的浅浅白雾只落在他的耳畔便消散无踪。

“你怎么了,身子怎么这样冷?”李焉识的心愈发慌张,他隐隐有了猜测,却又不愿相信。

“我没事,我只是……好,好像快要死了。”

她相扣的双手逐渐松开,只勉强搭着,倘若他步子的幅度再大些,便会滑落。

“其实,我早就该死了。如果不是你,我也许在拜月节就已经死了。能偷生这几个月,看,看看江湖的模样,我很满足。”

李焉识心乱如麻,脑子顿时堕入一片空白,很快又醒转过来。今日是初十,距离她服药之期,应当还有几日,怎地今日便至此境地?

他万分懊悔,怎么早没有想到随身揣一颗以备不时之需?于是当即加紧了脚步,颠得她的身躯无力地撞击着他的后背。

“咱们已经下山了吗?”

她很想睁开眼睛,但是寒意已经从僵硬的肢端侵袭到躯干,此时任何多余的动作,于她而言,都在透支她最后与他相处的时间。

“很快,已经到山脚下了,别怕。”他心急如焚。

“前头,是不是有一株梅花树?我想……去看看。”

“我现在带你回去找乔老板,等你好了再来看,好吗?”他恨不得带着她飞回乔宅,哪里顾得上什么旁的梅花树桃花树。

“来不及了,李焉识。这次不一样,带我去,去看看吧。”

他渐渐感受到背上之人如同一座石雕般沉重冰冷,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他害怕,万一……万一真……自己的固执会叫她含恨而终。

“好,好,撑住,一会儿就到了。”

他安抚着,不断同她说着话,生怕下一句便只剩自己,下一句便没有回应。

“到了,睁开眼,睁开眼看看。”

他把她轻轻放在梅花树下,手撑着坐在了她身畔。她靠着粗壮的树干,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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