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分道(2 / 2)
报纸上的画像没能公正地描绘他的容貌与气质。
他坐在一辆四驾马车上(现在正毫无顾忌地停在路旁),身材挺拔,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出头,和拉斐尔长得很像,尤其是挺直的鼻子和同样傲慢的薄唇。他的脸要瘦削和窄长一些,皮肤颜色更深,晒得十分匀称,这让他浅棕的眼睛看上去更浅,几乎是金色,头发则是鸦羽一般的黑色。
梅菲斯特嘴角微微下垂,上下打量了一下塔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接着,他对拉斐尔说:“来。”
塔夫立刻更正了自己的话,是拉斐尔和梅菲斯特很像,甚至继承了对方的表情和说话方式。她跟在拉斐尔身旁一起走上前,发现自己四肢有些僵硬。
“你在博德之门,而且有时间,”梅菲斯特停顿下,“能够和这位……”
拉斐尔没有回答。
他没有任何把她介绍给他父亲的意思。
塔夫不得不自己说:“我是塔夫。”她犹豫是否应该伸出手,或者行个屈膝礼,“我是拉斐尔在博得……”
拉斐尔忽然打断她,声音很单调:“是的,父亲。我有时间。”
梅菲斯特却看向塔夫:“你的家族姓氏。”
“我并没有来自某一个家族。”
“呵。”梅菲斯特轻叹,“佩妮古德无法为你缝制裙子。”
塔夫脸一下涨红,看向拉斐尔。但他只全神贯注盯着他的父亲,仿佛她不存在,或者刚才的对话没有发生。
“我现在有时间,父亲。”他重复说。
“不,我不是那种父亲,会打断儿子和……”梅菲斯特看向塔夫。
塔夫抿抿唇,还是提醒:“我的名字是塔夫。”
“……这位年轻女士的,换装游戏。晚上见。”梅菲斯特没有说时间和地址,便让马车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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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辆座椅覆盖着暗红色天鹅绒、车身装饰着复杂雕刻的马车彻底消失,塔夫才能够重新呼吸,原本轻盈的裙子沉重地挂在肩膀。
“刚才那是什么意思?”她尽可能平静问。
“我晚上不会同你一起回去。”拉斐尔同样平静地回道。
“只有这个?”
“我们的座位在包厢。”拉斐尔转向她,“已经可以入场。”
塔夫希望自己能够从拉斐尔脸上读懂更多。他的表情很镇定,就连眼神都没有任何摇晃。
他不想谈这些。
塔夫并不意外。
这是她今天第三次意识到这一点,却第一次感到困惑和气馁。除了拉斐尔,还因为她自己。
如果是之前的她,一定会直接讽刺回去,或者至少转身就走,绝不会让自己被这样嘲弄。而她刚才所作的一切,就只是在期望,身边的拉斐尔为自己做出点什么。
塔夫手捏成拳头又松开:“说实话,我……”
她顿住了。
拉斐尔眼中露出恳求的神色。但他只允许自己软弱了那么一瞬,就重新变得无懈可击。如果她没有因为气恼一直盯着他的话,一定会错过。
塔夫最后还是说:“我们早该入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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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剧比想象中更精彩。
演员妆容精致,形态传神,演唱更是细腻。塔夫强迫自己投入进去,欣赏舞台上或憨态可掬,或优雅灵巧的一只只“猫”。当主题曲《幸福时刻》响起时,她真的享受起来,轻声对拉斐尔说:
“瞧,在屋顶上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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