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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5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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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尚茵正扒着窗在抽烟,上半身前倾着,左手压着几张叠在一起的纸巾,姿势看起有点滑稽。

窗外冷风将她指间青白的烟雾不断地往屋里带,病房里全是烟味。

听见身后的动静,尚茵回头望向门口。

看见许之蘅,她挑了挑眉,微笑道:“许小姐。”

许之蘅揣在口袋里的手悄然握紧又松开,开口问:“有事么?”

尚茵:“看到我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啊。”

许之蘅没应声,默默脱下外套挂好,神色如常上床靠躺着。

尚茵依旧靠在窗边,抿吸着烟,目光跟随着她动。

见许之蘅上了床,她笑了声:“也是,惊讶的该是我,我以为你已经答应我了。”

“我没说过。”许之蘅说。

尚茵啊了一声,点点头:“对,你说的是知道了。”

许之蘅把枕头稍稍抬高垫在背后,抬头对她说:“病房里还有别人,抽烟不太好的。”

“你说那对夫妻啊?我给了他们一千块钱让他们晚两个小时再回来了。”尚茵笑了笑。

许之蘅沉默两秒,再度问道:“你有事么?

“也没什么事。”

许之蘅沉默着,伸手从一旁柜子上端过盘葡萄。

她将葡萄拨隔在一边,抽了几张纸巾垫在盘子的另一边,刚松开手,葡萄立马就滚了过去。

葡萄是昨天买的,洗过之后她吃了几颗就搁着了,这会儿剩了七八个,都失了些水分,有几颗看上去蔫蔫巴巴的。

尚茵抽了口烟,目光眺向窗外。

“我听蒋瑾他们说,姜和这些天可是夜夜笙歌啊,都把夜场当家了,然后我让人一查,嘿??就知道你在这儿了。”

“我跟他已经断了。”许之蘅面色平静拾起一颗葡萄,低头剥开。

“我又不傻,姜和都那样了。”

尚茵嘴角扬着,转过头看向许之蘅,“昨儿他们一帮人在宴卡攒了个局,我去小坐了一会儿,姜和也在的,他身边坐着个姑娘,眼型跟你还挺像的。”

话说到这,她眯眼捂嘴打了个哈欠,无趣道:“别的就算了,俗得很。听到蒋瑾他们聊点家里的事眼睛就亮得跟灯泡似的,整个人像胶水一样往姜和身上黏。”

“你想说什么?”许之蘅问。

尚茵稍稍一静,说:“我就是想说,我和姜和就是这么种关系。”

许之蘅将剥好的葡萄送入嘴中嚼了嚼囫囵吞下,认真地继续剥下一颗。

看她反应依旧平淡,尚茵微微怅然道:“所以说何必呢许小姐,不是你也会是别人的。”

“老实说啊,比起那种上蹿下跳作妖的女孩子,我更喜欢你的。”

许之蘅低头不语,手指揭开一颗鼓囊囊的葡萄的皮,汁水溅出来,在洁白的被套上留下一点渍。

她停下了手里动作,默了须臾,说:“别告诉姜和。”

尚茵没说话。

许之蘅抽了两张纸把手擦干净,终于抬了头。

她看着尚茵,眼里如同一池深潭般沉静。

“我是宫外孕,你告诉他也没有用的。”

尚茵将烟头戳在纸巾上揉作一团用力地捏了捏,丢进垃圾桶。

“许小姐,我有点搞不懂你了。”

“姜和肯定不是傻子,既然他把你看得那样重要,那说明你俩是有感情的吧?可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难过。”

“我给你说啊,人呐??有时候还是自私一点的好,太善良的话心里容易生病的。”

许之蘅默然不语,自顾自又剥了两颗葡萄。

尚茵看了她几秒,实在觉得气闷。

就这么着吧,操蛋的,爱谁谁。

许之蘅突然出声说:“尚小姐,你之前说过你女朋友生病了吧?”

尚茵愣了下,嗯了声。

“那如果她很健康,你还会结婚吗?”

这句话把尚茵问住了,她迟疑着,一时未答。

许之蘅低声说:“你想为她好不是么?所以你回去吧。”

这次轮到尚茵沉默了。

她神情复杂地看着仍旧垂头剥着葡萄的许之蘅,突然觉得姜和没留住她,真的有点可惜。

像她和姜和这样出身的人,想要什么得不到呢?世界上大多数的东西用钱就能买到。

唯独一颗真心,错过了可能就真的没有了。

过了一会儿,尚茵走到床边,轻轻将一张银行卡压在床上,声音轻不可闻地叹道:“真傻。”

说完这句,她转身离开。

许之蘅一直没抬头,只是听着她的靴子跟嗒嗒的踩地声由近去远,直到消失不见。

她捏起盘子里的最后一颗葡萄剥开递进口中。

这颗颜色最青,皮难剥,入口格外的酸涩。

不是应季的水果,吃起来终归差了点什么。

许之蘅把盘子放回一边,抽纸巾擦手,可不管她怎么擦拭,手上仍旧有点黏黏的。

她撑身坐起,默默去洗手间洗手。

水冰凉刺骨,她的双手很快被冲得通红僵硬。

许之蘅麻木地搓着手,缓缓地抬起头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原来,她看起来一点都不难过吗?

也是的,同姜和分手时她没有哭,现在流了孩子她也不曾掉过一滴眼泪。

尚茵作为旁人会这么想很正常。

许之蘅恹恹地垂下头,关掉了水龙头。

在她转身要出去时,一股冰凉的恶心感令她瞬间反胃。

许之蘅迅速转身扶住盥洗台,猛地前倾身体用力呕了几下,酸水顶在喉头侵蚀着,却怎么都上不来。

她急促地喘息几下,一阵头晕眼花。

一定要剔肉剜心才叫痛吗?一定要泣血流泪才叫难过吗?

她怎么会不难过??

她也是活生生的人呐,又不是无心无情的木偶。

她也委屈啊,她的难过都快从心里溢出来了。

*

这样重复着吃药、挂点滴、抽血的过程又过了三天。

第四天便是复查。

还是那个四十来岁的女医生,看了许之蘅的抽血报告单,眼波不动地对她说:“绒毛膜促性腺激素降下来了,一个星期之后再来复查,回去好好休息,尽量多卧床,吃些有营养的东西。”

许之蘅办了出院手续,回到公寓。

头几天她总睡得不好,梦里一片漆黑,总是有婴儿啼哭,又有奶声奶气的小孩哭喊着:坏人!你是坏人!

她跪在黑暗里不断地道歉,眼泪流了满脸,可那声音却一直不肯停歇。

在公寓里像尸体一样躺了一个星期,又到了复查的时间。

早上八点多,许之蘅爬起来去医院复查。

天气好得不像话,是最近最暖和的一天。

天空湛蓝,阳光暖融融的,晒得人迈出的步子都轻快几分。

复查的结果很好,医生说包块小了许多。

许之蘅出了医院,在路边随便找了家店吃了早饭,又到商业街逛了一圈买了两套冬装,回去把公寓里里外外地清扫了一遍。

忙忙碌碌一天,刚入夜她就上了床,灯一关,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

隔天一大早许之蘅就起了床,一瞧外头的天??

不同于昨日的好天气,今天是一丝太阳光都没有,阴沉又干冷。

许之蘅出门吃了份热腾腾的早餐,打车去了附近的图书馆,一坐就到中午。

简单吃过中午饭之后,她不想回家,只好在外面像游魂一样地闲逛。

许之蘅的脑袋很钝,从这条街道一直走到那条街道上,越走越远,路痴的毛病令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路过一家便利店时,许之蘅走进去买了包烟,在门口拆掉包装点了根烟。抬头瞥了一眼便利店玻璃门上贴着的广告纸。

看了几秒,许之蘅收回目光,站在旁边台阶上安静地抽烟。

天冷得不行,她只是站了一会儿,便觉得脚底生寒,一时都分不清嘴里呵出的气是烟雾还是寒气。

一根烟抽完,许之蘅朝便利店里头的前台张望了眼??

店里此刻没有客人,前台那个学生模样的女孩靠在烟柜旁,盯着手机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许之蘅犹豫了下,灭了烟又折回店里。

门铃晃动,声音清脆。

许之蘅说话的声音有些闷:“你好,我看到门口有贴招兼职的广告,请问还招人吗?”

那女孩抬头看了她一眼,反应慢了两秒:“……啊?”

“请问你们还招兼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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