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49第49章(2 / 2)

加入书签

许之蘅喉咙发紧,轻轻嗯了声。

“你图一下我的什么吧。”

“什么?”

姜和眼尾染着一点点红意,笑得有点凄凉。

他抬起一只手,拿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轻声低喃道:“你图一下我吧,房子、车子、钱或者人都可以,好不好啊?”

不然我怕哪天你要离开我,我却没有什么能够留下你。

余下的话姜和没有说出口。

似累极了,又像彻底醉倒了,他伸手轻轻抱住了她,把脑袋磕在她肩膀上。

姜和其实没有醉。

他从来不是一个愿意先低头的人,除了许之蘅,他没哄过别人。

和陈玖他们厮混了一个下午,也想了一个下午,他最后也只想出了装醉飙演技耍赖的烂招。

?是假的,可说出口的话都是真心的。

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这样怕,心慌得不行。

浓烈的酒精味钻进了许之蘅的鼻间,她突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来气。

她感觉到了姜和的不安,他在因为她而不安。

许之蘅定定神,一手撑在地上稳住身形以免跌倒,抬起另一只手放在姜和背上轻轻拍着。

姜和声音闷闷的,又在她耳边响着:“好不好……”

许之蘅的心口突然疼得厉害。

姜和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小石子一样击打着她的心,每一下都让她觉得痛。

许之蘅抬头望了天,那轮月依旧静静地,皎白而凄美。

其实是她不愿意承认,她已经习惯了跟姜和在一起的日子。

曾有那么几个瞬间,她也窥见到了一点幸福快乐的曙光。

但有什么用?

当幸福快乐在她心里种下一颗稚嫩萌芽的种子时,悲惨苦痛已经在她心里长成了盘根错节的一棵大树。

那树只要落下几片悲伤的叶子,就能完全覆盖住那还未抽芽的种子。

她能怎么办呢?

当许之蘅设想彼此要分开,只觉两眼茫茫,心头苍凉。

苦难轻而易举就将她打碎摧毁,那爱可以将她重塑吗?

许之蘅不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或许曾经有那么一刻她是真诚期望过的。

可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时间去证实了。

那晚回家之后,借着酒意的姜和像狼一样狠狠又折腾了她半宿。

许之蘅心倦身疲,只依稀记得他说??

“不准再闹脾气。”

“如果哪天我结婚了,你会理解我吗?”

“陪着我,娇娇你得陪着我。”

……

他还咬她,用狠厉坚定的语气威胁她:“再说那种话我就打断你的腿听到没有?”

许之蘅颠荡得脑子昏沉,再无力同他争,低低应了一声。

*

自那之后,日子似乎没什么变化,依旧平淡。

但姜和开始变得很忙,休息日都经常见不到人影。

有时候等她晚上上床,他都还没回来。半夜迷迷糊糊觉得人回来了,等她醒来,他人又不见了。

有几个晚上,姜和回来时,她在他身上闻到了还来不及散去的香水味道。

总是同一款,幽幽绵长,沁进鼻间,又像丝线般在空气中游走,缠绕上她的脖子。

可许之蘅依旧装聋作哑,什么都不问。

*

周末下午,黎韵约她出去逛街。

黎韵开车来接的她。

在王府井逛了一圈买了两件初秋的新装,又去美容店洗了脸,最后被黎韵拖到了她常去的那家美甲店。

黎韵本以为许之蘅又会如同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干等,谁知道她这次居然指着墙上色板,破天荒地对着店员说:“给我做个这个吧,不要装饰的。”

店员戴着口罩,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

“你本甲挺长的,也不软,我就不贴夹片了,好吗?”

许之蘅嗯了声,坐在她对面,伸出手任她捣鼓。

在打磨头嗡嗡声中,黎韵絮絮叨叨地说着:

有个客人如何如何……

有个小妹喝多了和客人对上被客人脑袋上狠狠开了一瓢……

有个新来的领班总爱带她上班,不知道是不是想睡她……

许之蘅有点神不守舍,目光定在墙上一张色板上,偶尔应上一声。

似乎早已习惯了形形色色的客人,给许之蘅做指甲的女孩子也很淡定,口罩底下的声音有点闷:“宝,照灯的时候麻烦不要动哦。”

许之蘅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偏过头,问身边做指甲的女客人:“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那女人抬头看她一眼,单手拿手机放在她眼前。

许之蘅在屏幕上扫了下,记下歌名。

黎韵扭过头,目光深深地看向许之蘅,很快又移到自己手上,一下沉默下去。

许之蘅的手机震了震,来了条微信。

是姜和,他问她:[人呢?]

大概是回了家,没见到她人才这么问。

许之蘅回了一条:[和黎韵在做指甲。]

姜和没再发消息过来。

*

做好指甲出来,外头天都快黑了。

黎韵晚上还要去上班,也没约晚餐,取了车送许之蘅回去。

十字路口,红灯。

黎韵缓缓停车,低头在手机上点了几下。

车里响起了方才在美甲店里听的那首歌,但似乎不是同个人唱的。

许之蘅没有动,只是看着窗外。

她的目光落在路旁一家五金店门口,两个男人带着面具在锯着钢材,火星子在刀口溅出来,映得那两人脸上忽明忽暗。

小时候,也能在街上看见这样的场景。

那时刘雨晴总会推着她们姐妹俩飞速离开,嘴里嚷着:“别看别看,看了晚上要尿裤子的。”

她们姐妹俩每次都是眯起眼睛,踉踉跄跄地往前小跑。

黎韵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叩了两下,“你和姜和出问题了?”

“他要结婚了。”

黎韵啊了一声,脸上不惊不怪:“那你们怎么样?散伙啊?”

许之蘅目光仍旧停顿在那火花上,“他想让我给他生个孩子。”

黎韵有些糊涂了,“他结婚是跟别人结吧?怎么要你生孩子?”

她又问:“你跟他也不短了,攒了多少钱了?”

“……几百万吧。”

“我去!”黎韵倒吸一口气,“他对你倒是好,我要是攒这么多钱我直接躺平了。”

许之蘅脸色淡淡,低下头看着新做的美甲,长长的椭圆,冰透的裸色在车照明灯下透出一种莹润的意味,很衬那枚卡地亚戒指。

“想开点了,男人不都这样吗,既要又要的。”

许之蘅没有回应。

“怎么?你不想跟了?想抽身?”她瞅瞅许之蘅的脸色就懂了,“不放你走?”

许之蘅笑了笑,尽量轻松道:“他说要打断我的腿。”

黎韵也笑起来,想了想又不笑了。

别人这么说也就说说,换到姜和身上……没准还真有可能。

其他男人要结婚当断就断了,实在断不了也不会留种,哪有姜和这样的?

行事这样奇怪,妥妥的神经病。

再去看许之蘅的神情,黎韵心里不由一声叹息。

绿灯,车子重新往前开。

没一会儿,黎韵到底是没憋住,语气里带着一点怨气:“你爱上了。”

许之蘅垂下眼睫,默然不语。

歌里还在唱??

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怕发生的永远别发生。

她又听见黎韵叹了一口气:“唉,你啊……我还是一个人住,大门密码也没换的。”

过了须臾,许之蘅轻轻嗯了一声。

*

H市下了好几天的雨,劲风挟着冷空气一路南下而来。

才过十月,气温便骤降。

落差大得让人有一种直接从炎夏遁到初冬的感觉。

姜和似乎是闲下来了,又觉得亏欠了她似的,硬要拉她去三亚旅游。

许之蘅其实不想去,但经不住他软磨硬泡也只能应下。

撞上国庆,萧山飞三亚的机票并不好定,姜和只订到了公务舱的票。

出发那天天气很好,秋高气爽。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