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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日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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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陈祭酒一激动,又咳嗽起来。

单孟将茶端给他,继续道:“叶侍读在里头待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太子便闯了进去,再出来时……”

他不自觉攥紧拳,道:“再出来时,那叶侍读便已成了个血人,被塞进软轿子偷偷抬出了宫门。当天下午,北衙便失了火,昭武副尉也不见了踪影。到了第二日,陛下便下旨,将户籍之策做了废。”

“而先生您,朝上当众驳斥,如今便躺在这里,不能登朝。”单孟缓缓地摇了摇头。

“竟有此事,你是说……”陈祭酒微微眯起双眼。

“是。”单孟点点头,道:“如今谁人不知,他叶悬意自春末以来便成了陛下眼前的红人,那户籍之策更是出自她口。”

陈祭酒怔愣片刻,怒极反笑:“这便是世道,如今的世道啊……”

单孟握着祭酒的手,放低声音:“新政虽好,却触及世族根本,他们是绝不会支持此法的。”

“一来,籍定则田亩明,隐田难藏;二来,贫富相济,特权难保;三来,户籍既立,礼法难违。”他一双眼牢牢看着祭酒,道:“先生性秉忠贞,可如今陛下已然让步,新政作废,世家权贵暗施奸计,先生万不能于此刻直言!”

日光渐盛,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陈祭酒苍白的面庞上,他忽然笑道:“我明白了,你早已预见此间种种,刘臻向来是个耳根子软的,如今忽然反对新政,也是听了你的话,是不是?”

单孟闻言心头一惊,赶忙撩袍跪下,张了张口想要解释,最后却只道:“……学生罪该万死。”

满室寂静,窗外风声渐响,鸟声聒噪。

单孟跪了许久,才听上方叹息般传来一声:“罢了,你起来,不必跪我。”

他猛地抬起头。

陈祭酒看向窗外,咳了几声,说:“你向来是个聪明,有主见的。刘臻有你在身边,无论如何,他总不会吃亏。”

单孟轻声开口,“……先生?”

“你回去吧,也别再叫我先生。”

“不……先生,我……”

陈祭酒努力地撑起身体,站起身来,过了好久才叹出一口又悲又潮的气。

“单孟,也许你做的对。人各有志,我并不责怪你。”

“我虽寒门出身,却幸得机遇,步入仕途,这一路走来,深知民间疾苦,百姓不易。”他长叹一声,“若我,一个曾受风霜雪雨洗礼的寒门之子,都不再为他们抗争,那么这世间,还有谁会出声?”

单孟摇了摇头,“先生,您寒门入仕,竟能做到国子监祭酒之职。这其中权谋机变也好,学海渊长也罢,您历经波折,能在世家之间站稳脚跟,绝不是凭借孤勇热血!”

陈祭酒低声笑了笑,道:“是啊,我从前便是这样,能躲就躲,什么都不敢做,什么也不敢说,徒劳死了许多人。”

单孟听他谈及往日秘辛,脑中“嗡”地一声,顿觉木已成舟,他张了张口,却被那人打断。

“我早已想好,无论如何我都会出头,你不必再说。”陈祭酒侧头盯着窗外的日光,慢慢道:“我只希望,莫要再连累你们。”

晌午时,仆人进来送药服侍祭酒午睡。单孟走出房门时还是恍惚的,他只觉得陈祭酒其实根本不必这么做。

这世间多的是厚此薄彼,畸轻畸重。若真想要改变,唯有筹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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