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你的童年我的童年好像不一样(2 / 2)
一张平淡的脸,浮现在眼前,那是他养母。
那个女人好像,也说过这句话:吃我的喝我的,还要偷我的东西。
她所说的偷,也就是他有一次口渴,没找到水壶,看到一个漂亮的瓶子,里面装着透明的水,他就拆开喝了一口。
他喝的猛,辛辣的味道刺激他本来就说不出话的嗓子,他这才反应过来那是酒,那是他第一次喝酒。咳嗽着咳嗽着手里的酒瓶就没拿稳,瓶子摔了个稀巴烂,辣味的水撒了一地。
养母闻声赶来,就看到这么一幕,急红了眼,拿皮带狠狠抽打他。
他不停的躲,但鞭子还是能精准度落在他的胳膊上,腿上,甚至脸上,这畏畏缩缩的姿态反而惹恼了那个女人,骂道:“白眼狼,吃我的喝我的,还要偷我的东西!”
他总喜欢用左手手臂挡住马上落在身上的鞭子,也是那一次打的太狠了,他的左手小臂上留下横纵交错的疤痕,被他拿布带缠起来。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她花掉攒了好多年的钱才买到的一瓶昂贵的酒,是要送给古雅一个有名医生的礼物。
他挨揍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早知道这东西这么重要,刚刚多喝两口了,就喝了一口还要挨揍,太亏了。
是不是那时候形成的潜意识,他才会不自觉的去偷金币?才会挨这么一顿打。还是说他骨子里就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人。
在这个难熬的夜里,很长一段时间里,季寻对于时间的概念是模糊的,如果不是耳畔听到规律的摆钟声,他会认为时间已经停止。
每当他静下心来,总有意无意的去想到某些指定的情景。
比如他儿时的故乡,遥远的岛屿??古雅。
拥挤的胡同尽头有一处死角,和这座小城一样寸草不生。瓦片缝隙中不断有水滴,滴滴嗒嗒砸在男孩脚边,积起一个小水洼。
男孩的背靠着的一面灰墙,填满了密密麻麻的标记,那是用随处可见的白粉石头刻下的,一颗颗五角星。
简单的涂鸦支撑起一片属于一个孩子的简陋的星空,使这没有黑夜的土地上多出一点异样的景色。
他抿了抿嘴唇,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打磨光滑的石头,用力在身后的墙上刻下了一颗醒目的星。
放眼望去,满面的白星大大小小。
低处的小似指甲,好像怕被人发现似的小心翼翼,颜色也被冲的淡了。目光上寻,随着这里的主人不断成长,星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刻。
年代更迭,满目星河,积攒至此。
关于养母的事,只是童年时光中很微小的一部分,除了这些倒也是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比如他结交的唯一一位朋友。
人间黄昏时分,不知多少年前的古雅码头照常光芒万丈,海风咸咸,水声清清,人声嘈杂。
海面悬空的“红木眺望站”边,短发男孩一腿缩在身前,一腿在空中晃荡,鞋底擦过海面时,他就吹起流氓才会吹的口哨。
四周只剩下海浪声,空旷中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他若无所感的看着海面,来人在他身后站立,一言不发。
“喂,又被赶出来了?”
身后那人还是一声不吭,他又“哦”了一声缓缓道:“忘了你是个哑巴了,抱歉啊。”
站着的是一个比他小些的男孩,乌黑的头发用银色的丝带松松垮垮系在脑后,右耳上别着一个看上去像玻璃的东西。看起来十分清瘦,一双红颜色的眼睛很鲜艳,但遮不住他眼底的青涩。
目光炯炯,炬火燃烧。
“一味的忍让,就是软弱。”乐摹起身拉起他的胳膊,一眼看去几处青青紫紫,叹气道:“受欺负,肯定要打回去啊!”
季寻只是摇摇头。
乐摹从口袋里摸出药膏,熟练的给他上药,嘀嘀咕咕道:“还摇头呢?你那墙上的星星都快挤不下了吧?”
要真不在意,每次挨完打,非往墙上画星星干什么,清算挨打记录?
药涂到一半,季寻突然戳戳他,又指指天空。
黑夜降临,在不分日月的天国并不属于无稽之谈。
西方天际线飞出一队乌鸟,瘦小的身体,宽大的翅膀舒展开来。它们在天空排成波浪线,羽毛经过之处,如墨入清水,天空淡淡的鹅黄瞬间被黑色蔓延,星子瞬间浮现。
这就是天国黑夜到来的方式。
乐摹头也没抬一下,抓紧替他上完药,数着那一块块伤,道:“都说没娘的孩子像根草,你这还不如没娘的孩子过的舒坦。”
这么多年,就是条狗也得养出感情了。
乐摹对待这个朋友久而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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