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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夜半庙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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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好凉。”

方休趴在褥子上,一个劲儿抽气。

笼子地面多了几床薄被,笼顶也搭满草席,挡住了淅淅沥沥的雨。肉食饮料被众人吃得差不多了,只剩些骨头空罐。

方休身边,白双影一脸空白地涂抹药汁。他将草药捏成泥,以食指中指蘸了,涂在牙印和裂伤之上。

哦,还有那些淤青。

……他就离开那么一小会儿,方休又被打了!

看痕迹,像被人在肚子上狠狠踹了脚。

人类这玩意儿果然脆弱,眨眼间就能死给你看。白双影面无表情地想,指尖稍稍用力。

方休抖了抖,煞有介事地咳嗽一声:“别生气嘛,事情是这样的……”

不久前。

缺德地笑过后,方休用了三五分钟了解情况,率先走进里屋。

得知疤哥与大夫双双殒命,四爷怒火中烧。报丧的方休自然没有好下场,他被四爷一脚从客厅踹进院子,当场吐了口血。

四爷紧接着跟进院子。他身高近两米,一双三白眼,压迫感堪比棕熊。好在他没有丧失理智,只是冷冰冰地盯住贾旭。

“解释。”他蹦出一个词。

贾旭见方休躺在地上起不来,只好硬着头皮上??

“我们想跟您合作!”他大声说。

路上,方休认真提过。

大夫状态极差,说不定会出事。如果四爷大夫都还好,他们就装作新手吓破胆;如果只有四爷正常,他们就走“有点用的新人”路线。

贾旭回忆方休教的话术:“我们下午去了坟地,疤哥不小心犯忌,被邪祟围攻……我俩差点死在那,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都是真话,只是省略了一点点细节。

四爷表情仍带着愤怒。他抱起肌肉虬结的双臂,一言不发。

“这是锁链,还有玉佛碎片,都还给您。”

贾旭挺起胸,努力做出镇定的模样,“我们头回参加祭祀,什么都不懂。要是和您对上,我们肯定会死队友,根本得不偿失。”

“我们需要老手帮忙,您一个人也不方便。现在吃喝不是问题,大家没必要你死我活。”

说完,贾旭把遇见福老儿的事仔仔细细讲了遍。

四爷比他们想象的沉稳。他听着听着,眉头越皱越紧,继而微松。

贾旭趁热打铁:“我们猜出了第二条禁忌。如果这次也是三条禁忌,那就只剩一条……”

终于,四爷冷笑:“行,你俩知道回来,还算有点脑子。”

他吹了声口哨,勾魂锁链蛇一般挣脱贾旭的手,自行绕上四爷手臂。

“合作可以,人还是要关着。”四爷指指贾旭,“你,进来细说。”

贾旭背后一片冷汗。

锁链拖人毫不费力,可以无视体格差距。就在前一秒,他还心怀侥幸,想着能不能来个偷袭。

方休说得没错,四爷敢把锁链给手下,自有他的道理。这玩意居然认主,他真要是动了手,瞬间就会被反控。

贾旭深吸一口气,随四爷进了屋。

……

“他把第二条禁忌告诉了四爷?”白双影停下抹药的动作。

“嗯??”方休伸展脊背,“反正对面研究得差不多了,不如拿来当筹码。”

白双影沉默片刻:“那个四爷……不是好人。”

他的脸上很直白地写着“你都被他一脚踹出十里地了”。

方休笑起来:“放心,还有一条禁忌没找到。四爷现在孤家寡人,肯定会跟我们‘合作’。”

“既然你懂得看人,何必故意找揍?”白双影不解。

方休舔舔嘴角的血渍:“这样贾旭不就更像老大了嘛,四爷不会太防着我。”

真奇怪,白双影明明是厉鬼,上药动作却格外轻柔。雪白袍袖随着他的动作浮动,山雾般轻轻摇曳。

白双影坐在他身边。黑发如瀑,水一般蜿蜒在他的背上。一缕发丝在眼前摊开,方休忍不住摸了摸,触感像极了绸缎。

这些发丝和白双影的指尖一样冰冷。它们在他火辣辣的伤口上滑动,舒服得要命,他连思考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我感觉我好像纣王。”方休感慨。

“……我不是狐狸。”

难得白双影接住了梗,他手劲儿立刻加大。

方休疼得弹了下,继而绷住一张脸:“朕知道,爱妃是艳鬼变的。”

白双影:“……”

看在吃饱喝足的份上,他姑且按下恶意。

白双影垂下眼,轻抚方休赤裸的背。这副皮囊肌肉偏薄,蝴蝶骨轮廓略硬。方休皮肤本就苍白,衬上一道道血红伤口,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太过单薄脆弱,还是养胖点更顺眼。

“原来你还知道疼痛。”白双影继续抹药,指尖描过一道道伤口。

“我不仅特别怕疼,还怕麻烦怕吃苦怕寂寞,尤其怕死。”方休诚恳地说。

白双影同样诚恳:“还没入夜,不要说这种梦话。”

方休又笑了。他侧过头,黑瞳如同两丸黑玛瑙,有了隐约的光彩。

“真的。”他说,“我从没跟别人讲过,这是朋友间的小秘密……哎哟!”

白双影到底没忍住,再次加重了力道。

方休鱼一样扑腾:“轻点轻点!大哥放过我,改天请你吃四爷,好不好??”

小院屋内。

四爷并不知道自己上了菜单,不然他的心情还能更差。

他明白祭祀无情,可一天之内死两个手下,损失还是太大了。这是他第五场祭祀,也就是说,后面三场他得独自参加。

光是想到这事,四爷就一阵头皮发麻。要不是还用得着那些新人,他恨不得杀光他们泄愤。

大夫也就算了,那人精神状态不对劲。他身体畸变,崩溃自杀也说得通。

但疤哥没那么容易死。

还在阳间时,疤哥就是他的马仔,手上好歹沾过几条人命。他对疤哥的性格门儿清,都过了四场祭祀,那个人不会蠢到随便犯忌。

疤哥唯一的缺点就是性子傲,可能对新人放松警惕。

可是知道不对又怎样?这就是个阳谋。

不管疤哥怎么死的,他成了光杆司令是事实。自己再强,也很难一边看管这么多人,一边应付村中邪祟,再分心调查第三条禁忌。

“操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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