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玉兰(2 / 2)
只是睡醒后,也才过去一小时,老太太这个点还睡着在。去了也是无功而返,但未曾想到恰好碰见在鱼池里喂养鲤鱼的周平津。
“怎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周平津听着耳畔并不打算停下的脚步声,虽然没抬眼却开口道,“结婚一年,平日里没见你怎么来我这儿,舍得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认我这个当爸的了。”
他从琉璃碗中捻了一点鱼饲料,撒入清绿的池水中。
一群红中带着白斑点的胖鲤鱼,瞬间蜂拥而至。
周颂宜稍稍看了一眼鱼塘中长着嘴巴,挤来挤去的胖头鲤鱼,很快便面不改色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您别把我想得这么狭隘。”
“我可不是你,自然做不到你那般。”
戏台里的戏开场了,远方传来的悠长戏曲腔。
既不知这听曲者何人,也不知这唱曲者何人,只是这调子哀怨动人,如泣如诉。
悲曲。
周平津看她一眼,“听你这语气,还没消气呢。”
不咸不淡地问了句,“今天一个人回来的?”
“您觉得我是一个人,还是应该是两个人?”她的语调平静,听起来却呛人得很,“自己家,难不成想回来还得提前给你打声报告?”
“吃枪子了?”周平津被她的话逗乐了,却并未转移话题,只是问:“晏礼呢?”
等手中剩下的那点鱼饲料,朝着池水随手一扬。将琉璃碗搁在一旁,才算腾出目光。
正着眼打量着。
“别看了,只有我。”周颂宜回视他,“我一个人回来的。”
“他惹你生气了?”周平津通过她的话猜测道。
没多大在意的语气,“要是觉得心里憋屈,就和爸爸讲。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开口,和你岑阿姨说也是一样的。”
周颂宜看都没看他:“就不劳您费心了。”
周平津撇开目光,看着湖面上泛着的粼粼波光。
忽而长叹一口气,“还恨着我呢?”
落日余晖,占满整座山头。
这句话落,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结婚这件事,周颂宜同个圈子里的很多朋友都身不由己,大多都是毫无感情基础的商业联姻。
但她当时也只是心有警惕,却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大概心有期待,才会在事情到来的那天而感到幻灭。
可她还是想挣扎一下,如果在没有爱的人的时候,她或许也会觉得商业联姻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互惠互利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住在象牙塔里不谙世事的少女,某一天成为商业合作的牺牲品,美好的一切被打破,突然就变得难以接受。
有风过,风无声,四下寂寂无声。
“我的手段,也许在你看来当时或许是上不得台面。”周平津还是选择打破了沉默的僵局,“可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爸爸还是一样的选择。”
他背着手。
斜阳将他老去的面容勾勒出一条条清晰的皱纹,鬓边的黑发中藏了几根白。
终是岁月不饶人,浮生偷去几生闲。
“随你,反正我也没指望能从您的嘴里听见一些好话。”
木已成舟,覆水难收。
虽然有点难以接受,可是却不得不接受。
周颂宜在心底嘲讽自己,还真是有点做作。
她望向他,看了许久才说:“至于以后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了。”
“不管我和靳晏礼如何,那都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未来无论我做什么样的选择,不求您站在我这边,只希望您不要插手”
周平津静静听完。
笑着摇摇头。
孩子长大了,终究是要长出结实有力的臂膀。宅院太小,困不住一个拥有远大志向的心。
是好事。
可也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点问题:两个孩子感情上还是闹矛盾了。
良久,才缓慢道了声:“好。”
转而轻松了语气,似有和缓关系的味道,“开车回来,也累了吧。我让你陈姨给你做一桌你爱吃的。”
周颂宜婉言拒绝,“不用了,等我哥回来再说吧。”
“你哥他们,今晚估计是不会回来了。”周平津看他一眼道,“最近分公司忙着上市的事情,他已经是忙得不可开交了。”
她颤了颤眼睫,“我知道了。”
静了片刻,冷不丁开口:“对了,我妈留给我的那些股份,麻烦尽快划到我的账户。”
当时结婚的条件,陈慧清留下的二十五的股份,其中百分之十分到周颂宜的账户下。
另外,城区的几套公寓和合院都写在她的名下,还有单独清算、价值一百亿的股份作为嫁妆一并赠与她。
周平津怔了一瞬。
没想过她说的是这茬事,心底反而长吁了口气,“好。下个星期,我让陈律联系你。”
闻言,她疏离地道了声谢。
*
晚间饭席,周颂宜下午已经在外面填过肚子了,因此并不是很饿,草草吃了几口后便离席了。
入户亭那有一架秋千长椅,长椅周围是一树开得正蘼的红山茶。
她去隔间取了一盏灯笼,捏着手机朝花架走了过去,斜身半靠在长椅,点开手机打了一把休闲小游戏。
“周颂宜。”
突然的一声。周颂宜停下手头上的游戏,抬眼看过去。
没想到下午还被说不会回来的人,此刻正站在自己的眼前。
她将手机屏幕倒扣,没起身,“下午还从某人口中得知你今晚不会回来,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你就出现在我面前了。”
“超能力闪现呢?”
夜色暗下去,花草坪边沿掩藏的地灯亮起。连廊亭檐的灯光在柔和的夜色中,慢慢浮游。
“怎么说话的呢?”周自珩笑着看她,“自然是公司里的事情处理完了。怎么,不回来住,难不成你给我购置地产?”
“拉倒吧。”
周颂宜分他一点眼神.
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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