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板栗烧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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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韫迟疑着，往日舒朗的眉眼好似暗藏心事，盛着些许无奈焦灼。

“阿兄，若实在为难，也可以不说的。”

就算隔着帷帽上的纱帘，裴姝都能感受到裴韫此刻的复杂心境，她隐隐猜到他要说什么，可她又不好说破，便又委婉道：“不如我自回府去？阿兄也可放心去忙旁的事。”

“小妹。”裴韫似是终于在内心做完挣扎，开口道，“我想带你去见一人。”

裴姝踌躇了会儿，应下：“我随阿兄去见。”

那人是谁，她心中大概有猜想。

兄妹二人折返酒楼，坐上府里的马车，裴韫与车夫说了个地名，马车缓缓驶出。

裴姝支起旁侧的小窗，摘下帷帽，向外看了看。

“你不问问我要带你去见谁？”裴韫见她气定神闲，没有一丝往日那对什么都新奇活泛的劲儿。

“嗯??”裴姝微微抿起唇，犹豫了会儿，最终如实交代，“阿兄，其实今日在观景台上，我都瞧见了。”

闻言，裴韫神色怔了怔，而后一片了然，唇边勾起抹似有若无的苦笑。

“婉容是一介孤女……”

这个开头，裴姝略感耳熟。

又听裴韫接着往下说：“她自幼被族中叔伯卖给人牙子，后一路辗转来到玉京，又被卖入秦楼做粗使丫头，而今那秦楼里的妈妈见她模样长开了便想强迫她接客，幸而那日让我撞见……”

裴姝轻倚着车壁，静静听裴韫说话，后头的剧情与她在话本子上看的无甚差别，落难的平民女子得一富家公子救下，二人渐生情愫，私定终身。

婉容的身世，她深表同情，同时也明白了她兄长的顾虑和无奈。

平凉侯世子又怎能娶一个秦楼出身的女子？

二人相识已有两月，虽还未到私定终身的地步，可也是情意绵绵不可断，只是从前两日开始，婉容忽然自觉配不上裴韫，总说认清命运，几度决绝要重回秦楼，现下是劝住了，可保不齐什么时候又要走。

据裴韫回忆，像今日这样的场景，几乎隔一日便要上演一回……

瞧她兄长面上没有一丝不耐，倒是满眼心疼，裴姝哽在心头的一些话又悄然咽了回去。

不管如何，见了人再说。

……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了，到了裴韫所说的街巷。

裴韫命车夫在此处等着，又带裴姝往前走了一段，最后在一处宽宏的宅门前停下，左右的石墩子有明显的残缺，门前的灯笼都褪了颜色，门头上也没有牌匾，越看越像是一处无人居住的荒宅。

在裴姝愣神之际，裴韫已上前扣响门环。

很快，便有个小厮从里头将门打开了，那小厮看见裴韫后神色寻常，只有目光扫过裴姝时才稍稍怔了下又很快恢复平静，恭敬地将二人请进去。

从进门开始，这里头的景象便和外头的大相径庭，错落有序的景致，干净整齐的地面，连洒扫的奴仆都规规矩矩，没有半分嬉闹。

是那位婉容的手笔？

过了垂花门，绕过抄手游廊，沿着碎石小道走到底便到了一处小院，院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能看清小院的布置，除去中间厅堂，便是东西两侧厢房。

裴韫抬手推开院门，轻唤了声：“婉容？”

裴姝跟随其后，前脚刚踏入院门，忽见一粉衣女子从西面厢房中跑出来，奔入她兄长怀里，双手紧紧环上裴韫腰间。

就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裴姝的视线有些无处安放，而那个女子更是猛然一惊，慌忙从裴韫怀中退出。

“裴郎，这位姑娘是……”她眼眸低垂，声音极轻，像是受了惊吓般。

裴韫抬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安抚道：“别怕，这是我嫡亲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