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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金练鹊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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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雪鸿自认为不是会随便捡陌生男人回去的古道热肠,但是越翎紧接着说的话,让她停在了原地。

“你就是岑姑娘吧。”

“你认识我?”

“我是今天原本要和你在六珈酒肆见面的人,我叫越翎。”越翎瞧着正在身边蹦蹦跳跳的金练鹊,已然想明白其中关窍,“一定是太白见我受伤,才急急忙忙去六珈酒肆寻你来帮忙的。”

后半句话越翎咽在了肚里:多此一举。

正是因为寻了岑雪鸿来,他才耗尽最后的力气,现下寸步难行,倒只能指望她了。

想到这里,他愈装作楚楚可怜、虚弱无比的模样,拿一双泫然欲泣的绿色眼睛看着岑雪鸿。

岑雪鸿:“?”

所以他没有出现在六珈酒肆是因为他受伤了,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还有这只浑身上下金红相间的小雀,为什么会叫做“太白”?

岑雪鸿搀着越翎缓缓走出窄巷:“我先带你去医馆,回头再商量这件事。”

越翎却说:“不能去医馆。”

岑雪鸿说:“那就回我住的驿馆。”

越翎又说:“别走大路。”

岑雪鸿:“……”

虽然这栎人行迹可疑、鬼鬼祟祟,但也是她好不容易与栎族商会搭上的联系,于岑雪鸿而言是唯一的希望。

岑雪鸿离开朝鹿城的时候,接任了先师沈?衣的从经藏书阁司官一职,以修书之由远赴分野,是以带着盖着鸾廷台官印的官状,住在南梨城中的驿馆。

趁着夜色,岑雪鸿携越翎悄悄翻入房间,将他安置在屏风之后的榻上。

接着,她唤来驿馆仆役,要了热水和干净衣裳。

“对了,”岑雪鸿叫住仆役,“我的挎袋划破了,能不能借些针线给我用用?”

不一会儿,仆役就将她要的东西一一送至。

岑雪鸿带着热水、衣裳、针线回到里间,越翎已经坐了起来,解下腰间酒壶,眼也不眨地便往自己的伤口上倒,纵然冷汗涔涔,也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岑雪鸿忙道:“还是我来吧。”

除了各处大大小小的划伤,越翎身上最严重的,一处是在肩上的砍伤,深可见骨,另一处在腰侧,认不出被什么兵器所伤,更是血肉模糊。

虽然越翎自己已经撕了衣裳胡乱缠了一通,可血还是止不住地流。

血污和着烈酒淌了一地,满室都是血腥味。

“太深了,止不了血,也没有药,”岑雪鸿蹙眉道,“只怕得缝上了。”

越翎疼得喘息片刻,才哑着嗓子问道:“你会吗?”

“只有绣针和棉线,”岑雪鸿把细细的针放在烛火上烧了烧,“你不肯去医馆,我不会也得试试了。”

“也许和绣图没什么区别吧。”岑雪鸿似是宽慰越翎,又似是给自己壮胆。她扶着越翎躺下,给他一块干净的手帕,“若是疼,你就咬着。”

“不用,”越翎哑声道,“我不怕疼。”

也许是他已经疼得麻木了,也许是岑雪鸿的动作真的太过温柔。

岑雪鸿指尖冰冰凉凉的,拂过他的腰侧,像孔雀尾羽轻轻在挠。

这姑娘,面是冷的,指尖也是冷的。站在泠泠月光下持剑的模样,像一位无悲无喜的神女。

谁知道心却实在软得很。

“我要缝了。”岑雪鸿举着一根烧得通红的绣针。

“缝吧。”越翎故作轻松道,“我听说你们中洲的姑娘,在出嫁之前,都会在家中学习女红,代表着女子的品德,就连最尊贵的皇后也不例外。”

岑雪鸿的绣针一顿。

这莽撞栎人又怎会知晓,面前给他缝合伤口的人,曾是圣上钦定的太子妃呢?待到太子登基,她也便是最尊贵的皇后。

只是无论太子妃、祈王妃,还是皇后,这些称呼都又沉重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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