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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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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姬循雅?!

尚不及细思,赵珩骤然出手,右肘狠狠顶上后者与他紧贴的小腹。

这似鬼非人的东西迅捷地往旁侧一闪躲开,不过喘息间,短刃已自赵珩袖中滑落,他一把攥住刀柄,重重向后刺去。

就在他回身的那一刻,整个密室内的灯光倏然熄灭。

黑暗瞬间将二人笼罩。

寒光闪烁,锋刃刺入那人的手臂,他速度太快,仿佛闪避刺向他的刀刃已成了根深蒂固的本能,转睫的瞬间,“刺啦——”一声,刀刃却擦皮肉而过,立时将此人的衣袖割得粉碎。

赵珩手中的短刃名虺齿,因形状弯曲若蛇牙而得名,刃身扭曲奇诡,刺入人体再用力抽出,能生生扯下一块肉。

会疼,会躲。皇帝想。

他兴奋地舔了下干涩的唇。

不是鬼,是装神弄鬼的人。

久病虚弱的身体比赵珩想象中得更虚弱,呼吸愈发急促,心口狂跳得几乎令他感觉到眩晕。

却并非恐惧。

而是——兴奋!

一片漆黑中,同身份不明,但绝非善类的人相距不过三步之遥。

若有若无的,但比平时更重、更急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他蓦地想起前世,巡游过边地一部族听过的故事。

比之大诸侯国间动辄数月,乃至数年,数十年的邦交征伐,小部族间的斗争更频繁,也更凶蛮残忍,凡部族之间开战,必是尸骨成山的灭族之战。

漂亮而羸弱的男子女子被留下做服侍贵人的奴隶,余者,凡三岁以上,已记事者皆被处死。

当然,也有例外中的例外,那就是其中最强悍,最有傲气,地位也最尊崇的战士,倘其侥幸没能死于战场而生擒,则会将其投入笼中。

笼高一丈,长一丈,宽一丈,乃是个四四方方的铁监牢。

组成笼子的每一根铁柱上,都铸着寸长的利刺。

人与猛兽皆被投入笼中,近在咫尺,面面相觑,无处可逃又休憩不得,利刺插-入皮肉,更激发出了凶性。

于是两厢搏斗,直至人死,或兽亡。

此时那部族业已归齐数十年,这样过于残忍血腥的习俗便被废止。

齐君的小公子在那部族首领诚惶诚恐的陪伴下,亲眼见过人-兽厮杀的铁笼,经过数十年风吹雨打,铁笼早就锈迹斑斑,刺上一片猩红,不知是锈迹,还是残存的血肉。

此刻,赵珩忽地产生了种错觉。

似置身笼中,与凶兽面面相觑。

奇怪的是,赵珩并没有感受到太多恐惧,血液急剧上涌,他甚至听得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

砰。

砰。

砰。

喉咙干哑太过,他几乎从自己口中尝到了腥气。

片刻后,赵珩发现,那不是自己的错觉。

是对方身上的味道。

萦绕在鼻尖的气味(),捫??絑汖?虎?????[()]?『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身上挥之不去的血味。

深入骨髓,如影随形。

浓烈的血腥气与龙涎香混合,阴沉而腥甜,仿佛果肉熟到了极致,甜腻得糜烂。

“哈……”

赵珩哑笑出声。

极致的亢奋险些扭曲感官,漆黑刀刃在手中一转,赵珩手指狠狠向刃上摁了下。

剧痛瞬间上涌,却唤不回理智。

就在此刻,面前一道腥风骤然袭来。

赵珩持刀,凭借着积年经验,毫不收力地向对方脖颈的位置刺去!

电光火石间,刀刃轻而易举地穿透皮肉。

血腥气瞬间蔓延。

赵珩用力一抽,旋即刀刃动了,对方以数倍于他的力量,五指紧紧攥住刀刃,倏地将赵珩往自己面前拽去。

空有一具骨头架子的身体不可反抗地被向前拉扯,赵珩陡地松手,却为时已晚,下一刻,那只尚算完好的手狠狠扼住他的脖颈,凶戾地将他扔到床上。

旋即欺身而上,冰冷高大的身体死死地锢住了他。

被割得血肉模糊的手用力扯过刀刃,随手一掷。

“咣当!”

虺齿砸落于地,金石相接,响声清脆。

密室瞬间安静了下来,竭力所闻,唯有俩人都浊重急促的喘息。

血肉模糊的手抓住赵珩的长发,五指插-入,一把将他的头压在软枕上!

温热的血顺着后面流淌,黏腻的触感令人不寒而栗。

一滴、两滴、三滴,大部分浸入软枕中,还有些淌过面颊,滑入赵珩的唇缝。

虽没受一点伤,但满口腥甜。

赵珩深吸了两口气。

身后之人比他好不了多少,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呼吸低沉得清晰可闻。

似凶兽进攻前粗重的警告,凶险至极,更别提赵珩此刻还被这只“凶兽”从腰背压着,最脆弱的颈部在对方眼中暴露无遗。

似乎下一秒,便有被咬断喉咙的危险。

赵珩咧开唇,温热的血源源不断地滚入口中。

如一个凶狠非常有亲密无间的吻。

他大笑出声,笑得肩胛颤颤。

毫不掩饰的笑声回荡在密室中,显得分外傲慢。

好像他并不畏惧此刻落于下风的处境,更不害怕,在他身上那个,稍稍施力就能将他掐死的“人”。

两人都在缓缓适应。

借着夜明珠昏暗的光,此人看清了被他扼住的赵珩。

腰背被迫向上抬,筋骨荦荦,线条分明得过分,无一块赘肉。

肩胛骨锋利地凸起,隔着一层单薄的夏衣,异常明显。

坚利,又脆弱。

他眸光暗沉。

手掌不可抑制地向下移动了分毫。

黏腻的血,凉滑的掌心,二者一道向下,触感诡异至极,像极了,刚刚从湖水中蜿蜒上

() 岸的蛇。

此人微微垂眸,却遮不住眼底的狂热之色。

很想,很想就这样,亲手折断赵珩身上的每一块骨头。

这才叫,骨肉贴合,休戚与共。

赵珩缓了须臾,明知故问,“谁?”

他俯身,亲昵地凑到赵珩耳边,“你猜。”

冰冷的吐息激起一片战栗。

“猜不出,”这种时候了,赵珩的语调居然还那么缱绻温和,玩笑般地求道:“卿卿,求求你,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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