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王林(2 / 2)
而这一次,我一定要考上功名,这是我对爹娘的承诺。
新年伊始,爹娘邀请李家兄妹一同在家中吃年夜饭,那是她离开竹林小院后,我和爹娘最开心的一日。
李奇庆送了副棋盘,我二人对弈,李慕婉便在屋里收拾,我居然觉得并无不妥,理所当然的享受她的贴心。
她回镇子时,我送了一支白梅,白梅与今夜的她,格外相称。
而过了新年,我要离开王家村,王浩几人为我践行设宴。
李慕婉也会来,屋外风雪大,而我似乎没有什么心思,直到门开了,风雪连同那抹红色斗篷落入眼底,一直沉闷的心情得到了松快,可她却没了往日的热情,只是浅浅唤了我一句阿兄。
她这是怎么了?
平日她不是嗜酒之人,今夜酒倒是喝得勤。
出戏楼时,醉态的她说着一些莫名的话,我不知道她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她在试探?说的是醉话,还是什么?
她倒在我怀里,眼神涣散,抵着我胸膛,抚我眉眼时,我确定,她一定是醉了。
我心甘情愿让她端详,她的触碰,似无形的烈酒,引着我,期待她做点什么,又害怕她做出的举动,是我无法给以回应的。
她的气息离得很近,我努力维持着理智,她口中的话含混不清,但是我却听得无比清楚,“哥哥说,你去了京城便不会再回来。”
“阿兄,我就冲动这么一回。”
我不知道她口中的冲动是什么,也不知为何她要说这样的话,她以为我也醉了。
转瞬后,她便垫起脚尖凑上来,我能躲开的。
可我没有,心里居然似在希望她做点什么,我不喜欢这样的我。
可我也无法抗拒她。
直至李慕婉闭上眼,柔软温热的唇瓣贴过时,戏楼的曲音仿若静止了,情乱中,我什么都看不清,唯独在她眼角,瞧见两行泪。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很快,这个吻没有了。
李慕婉彻彻底底不清醒,当我搂着她时,感受着身上的气息,原来抱着她,是这样的美好。
我贪婪她身上的温度和气息,我尚存理智。
原本想要等她清醒后问清楚,问明白,可是她仿佛真的都不记得了,对我仍是一份疏远,或许昨夜当真只是她酒后的冲动。
什么都不是。
是我想复杂了吗?罢了,总归要入京,多想无益。
我无法承诺她未来,便不要承诺。
***
入京那日,我与爹娘辞行,我以为她至少会来小院送我,我拖了一刻钟不见她身影,爹娘催促我早些赶路,我只能收起无人察觉的失落。
最后留了一眼曾经她住过的东厢房。
她不会来了。
而离村未到一里地,远处一抹身影渐近。
我看清了。
是她!
“阿兄,阿兄等一下。”
“阿兄,此次京城路途遥远,务必保重。”
她从那涌重的包袱里一件件,念念不断。
“阿兄,这是大氅……”
“这是靴子……”
“这是锦囊……”
……
而我只在意她面颊流淌的细汗,她面颊红了,许是跑热的。
我看见了她目光中的不舍,可却从未提及只言片语。
“阿兄全力备考就是,王叔和周婶,婉儿来照顾,你无需有后顾之忧。”
她眼里的赤诚那么明亮,她总是带着笑,细心地想要给我最好的,却全然不顾自己跑的累不累。
除了爹娘,如此待我好之人,也不过李慕婉。
她的承诺,她的心细,她的诚意,足以让我沦陷。
我彻底接受了她,即便她身份有所隐瞒,可她从未对我藏私心。
我鼓着勇气,替她擦去了额汗,这一刻,我想她便是娘亲口中常念的好儿媳吧。
她是好女子,我当以功名相报。
“等我回来。”这是我对她的承诺。
离别清平镇没几日,赶路虽苦,可念着爹娘和她,时间过得也很快。
在京城落脚后,每日专神温书,闲暇放空之时,脑子里总是浮现她的身影。
而我在她一封一封的家书里,在她每一行字眼中,仿若看到了她的影子,思念如潮涌排山倒海,我既然对她的思念到了这般浓厚的地步。
只是在京城一年中,我无意中得知了她的身份。
李家兄妹是被皇帝下令逐出京城的,难怪她一直遮掩,恐是害怕我知晓她的身世后,怕给家中带来灾祸而不愿收留。
可我早已不在乎她的身世了,只等我考取功名回乡,我便会与她袒露心意。
经过一年温习,我如愿以偿考上功名,却不料在京城受了牵制,礼部尚书李元朗向我逼婚。
“王某家中有妻待我。”这是我的回应。
虽我与她未表明心意,可我能感受到她的心意,我王林此生认定的人,至死不会变。
我拒绝了李元朗的逼婚,可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李元朗联合朝臣将我留在了翰林院,不得回乡。
我见不了爹娘,见不了婉儿。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我再没有收到她的书信,而爹娘的家书里,我读到一条肝肠寸断的信息。
婉儿要成婚了!
那一夜我无眠。
我在空荡的屋子里想了无数遍,痛恨我没有早些说出口,也痛恨天意弄人,可我不愿听天由命。
是以,我寻了她的闺中好友周紫虹,只因那日诗会上,若非是她,我也无法知晓婉儿的身世。
婉儿赠予的锦囊里,是一张免死金牌,我在周紫虹那得知此金牌的作用,在御前辞官后,再请了一道圣旨。
她的婚事必有蹊跷。
我夜以继日从京城往清平镇赶,回到王家村后,竹林小院里的花卉无人打理,早已没了她存在的痕迹。
一年多时间,物是人非。
我坐在房内,空荡荡的屋子,淡淡一股提神香,我幻想门外有她的身影,就如同从前她住在小院时,总会在亥时前出现在我房里,可是直到深夜也没有。
她走了,早在永正八年冬就已经走了,而今更是要嫁做他人妇。
可我不甘心啊。
经过几日探查,黄昏时分,我在街角处遇见了久违的她。
她的声音,仍是那么熟悉。
“阿兄,何时回来的。”我能在她言语中听得出惊喜和失落,又或许是遗憾。
别后一年,她仿若出落得更温婉端庄了。
我想告知她我此行目的,可孙家的眼线就在不远处,我知道她是被软禁监视了。
是以,我只能忍痛与她说了狠心的话。
我要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为了她,为了爹娘。
我没想到的是,翌日孙镇伟带着婉儿来了竹林小院,我看到她的神色并不开心。
我也不开心。
可我只能表现得毫不在意,才能让她好过一些,打消孙镇伟的防备,可是那股恨意与酸涩不断渗入我的心脉。
我坐在屋子里,她与孙镇伟的身影疯狂闯入我的脑海,我不愿去想,而我无法自控。
我不是正人君子,不是!
我把那些恨意和不甘发泄在了屋内的置物上,屋里砸乱了,我不喜欢这般疯癫无状的自己。
可这又何尝不是我王林?
疯魔,只因我心中恨意难平,不只是对孙家,也是自己,气愤从前为何没能早日表明心意。
我撕碎了暗夜,把心中不堪隐没,潜入软禁她的别苑。
我在婉儿那了解了来龙去脉,只需要再筹划一番,在大婚前,扳倒孙家,带她离开。
原本让杨云山揭露孙家罪恶也能让婉儿顺理成章的回来,可孙镇伟不死,我愤恨难平。
我承认自己的阴暗,也曾想过婉儿会因此惧怕于我,很快,我打消了这种念头。
她不会,她只会毫无保留的信我,护着我。在她一次次毫无条件地维护我时,我便该清楚了。
而我为了她,屠尽孙家又何妨。
大婚当夜,我抢在杨云山前,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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