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入京(2 / 2)
他身上那股热情让王林想起王浩,此人待人赤诚,又是自来熟,一来一回的王林便与之相谈渐熟。
自王林上京后,李慕婉隔三差五的回王家村看望二老,还从木雕铺子拿了信,堂屋里李慕婉念着信上的内容,王天水和周英素听完才安心。
“王叔,周婶,放心吧,阿兄到了上京,就只需要安心备考,明年定然能考上的。”
李慕婉替二老回了信,前后王林寄了几次信回清平镇,每隔一段时间便能接到李慕婉的回信。
起初大多是王父王母的话,后来信中自然而然就都是她的话。客栈小二来王林房间送信,程贤正巧过来寻他,见着桌上的信笺厚厚一层,不免问道:“王兄,这家书阵仗不小啊,这么厚一叠,得有十几页吧。”
王林嘴角轻扬,自顾拆了信,第一页是王天水和周英素写的话,字迹却是李慕婉所写,“铁柱啊,爹娘一切安好,无需多虑,婉儿常来家中帮衬,你且放心备考……”
翻到第二页,余下的就是李慕婉说的话。
程贤不由揶揄道:“这是家书吗?莫不是把手札都寄来了吧?”
手札?王林心想倒是像,先前的信都是她的碎碎念,确实更像是手札。
见他难得露出柔色,程贤试探他调侃问:“这般珍视,莫非是相好写的信?”
“还有事吗?”王林抬眼睨他,“若无事我要温书了,不送。”
他毫不留情下逐客令,程贤也很是识趣,见他急着要看信也不多留,借了本书就出去了。
王林这才安静下来认认真真细读,她字体娟秀,又不失飘逸。
“阿兄,近来可好?京城的寒冬已散,早春临近,早晚寒意未去,阿兄莫要贪凉。王叔周婶身体无碍,阿兄无需挂怀……”
前几页都还是正肃的,写着写着便谈起家常。
日复一日,王林书案上堆叠的家书越来越厚。
“永正九年,三月二十七日,后院的老母鸡孵了一窝小鸡仔,周婶哄着婉儿去看,可婉儿原本害怕,周婶说小鸡不啄人的,抓了一只放到我手心,毛茸茸的,爪子很小。可婉儿拿了小鸡,母鸡便要过来啄我,还好周婶拦下了。
“可是周婶也是哄人的,小鸡会啄人,只不过不疼罢了。”王林又读完一页,叠放一旁,尤记得她那时被一只鸡堵在门口不敢出来的模样。
“永正九年,四月初五,清明时节,王家村的雨持续了好几日,绵绵不断,把婉儿养在院里的山茶淹坏了。王浩又送了几株过来,花影和王浩闲时也会过来探望王叔和周婶,我们还一同上山采了药。”
“哥哥从西域商人那进了几味稀有药材,婉儿研习医书时,发现这几味药材对风湿腿疾极有疗效,便给周婶做了丹药。周婶服用后,雨天已经少有发作。
“王叔又接了一批木雕,是外州商人的单子,给的银子多,工期不长。王叔这些时日精神气可足,阿兄在京城大可放心就是。”书案前的提神香萦入鼻息,还是李慕婉做的香。
“永正九年,四月初十,雨停了,王家村春耕后的稻苗长得苍翠。谢三婶进了些稻花鱼苗投进田里,说是等稻子丰收时,鱼儿就肥了。到时候要做一顿全鱼宴,叫上村里的人一块吃。
“花影拉着我下田赶鱼,婉儿竟然才知稻叶锋利伤人会疼,回去的时候衣裳也湿了,但是婉儿觉着很开心,很惬意。”王林摇摇头,眉目溢着笑意,又看完一页。
烛火燃了一半,灯芯长了,他剪掉灯芯后继续往下看。
“永正九年,四月十五,院里海棠花盛开,哥哥的药铺生意越来越好,婉儿研制的丹药也颇受喜爱。哥哥夸我丹道卓绝,婉儿知道他是哄我玩儿的。”
“镇上的四大家族之一孙员外来店里订了一批药材,婉儿还赠送了几瓶清心养神的丹药,若是他们用得好,说不定下次也会来定我炼制的丹药。”
“永正九年,六月初六,盛暑炎热,上山采药的人少了,哥哥的铺子生意承接几批大单子,都是外州商客来订的单,店里人手不足,葛阳许浩来店里帮忙。
“哥哥给他们支付了工钱,也知道他们曾经想要欺负我来着。不过哥哥既往不咎,同意让他们来店里上工。他们也不再是花溪村里无所事事的小混混,还说若是阿兄科考回乡,他们也要前来道贺。”
“永正九年,七月初七,镇上乞巧节举办了灯会,花影拉着我去看了游园灯会,河道放了许多河灯,两岸停了不少画舫,画舫上能猜灯谜,婉儿赢了好几只灯笼,哥哥却说,那是有情人才去的活动……”他好似能感受到她写下这段话时蕴藏的小失落。
“永正九年,八月十五,周婶做了月饼,王叔说阿兄小时候最爱吃月饼,每到中秋便会吵着周婶做,还有酱牛肉,周婶常念着阿兄在京城吃得可好?睡得可好?阿兄放心,婉儿会宽慰周婶的。”
“永正九年,九月初九,重阳佳节,秋风已起,落叶飘零,王叔又完工一批木雕。想要把银子攒下来,‘等铁柱回来后娶媳妇用’这是王叔的原话。”李慕婉写到这还特意解释一句,“清儿阿姐许了县城一户人家,周婶坐在院里纳凉时念叨了下,‘若是那丫头与铁柱当初定了亲,此时也该是王家抱孙儿了’这是周婶的原话。”
王林轻笑,眼中满是思念,离别王家村已有大半年,在京城备考的日子,他每日都不敢松懈。
“……”
“阿兄,一别数月,百花落尽月又西,这是婉儿想与阿兄说的话。”王林手中留着最后一张信纸,指尖划过最后一行字,久久停留。
李慕婉信中字字不言相思,却字字倾诉着思念,那如潮涌的念想最终化作一缕清风,从王家村吹到京城。
李奇庆一年来见着李慕婉在王家忙前忙后,悉心照顾,心底的愁容越发重,见她乐在其中,又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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