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离去(2 / 2)
“这,会不会太赶了些。”周英素望了望王天水,又看了儿子一眼,王家人都有不舍,到底是相处了大半年,已然把她当做家人对待了。
“是啊,”李慕婉埋首,语气失落,“哥,婉儿还没与周婶他们,还有王家村的朋友们好好道别,能不能,晚几日?”
“此去燕州,路途遥远,”王林敛眸说,“李兄刚下船,何不住下歇息几日再返程,回燕州的商船隔几日就会有一批,不急一时。”
李奇庆沉默思量着,李慕婉见他似有心事,许是不便当着旁人说,便借口与哥哥说会体己话,兄妹二人沿着竹林小道漫步,李慕婉开口道:“哥,可是燕州出了何事?”
“婉儿,”李奇庆停下脚步,“咱们从京城出来,就是想要在燕州安身立命,秉承祖训,从医救治。父亲和祖父在燕州积攒下的人脉,哥哥这些日子都有造访过,虽有波折,却还有通路。
“重操旧业不是没有指望,只是眼下燕州局势而言,不适合经商,即便回了燕州,哥哥也得再做打算。”
“那哥哥为何还要急着回去?”李慕婉转着眸光。
“燕州既不合适经商,哥哥还得回燕州另寻他路啊,不若如何让小妹过得安稳,”李奇庆刮了刮她鼻尖,“父母临终前嘱咐我,要看顾好你,是哥哥不好,让你去落入歹徒之手,好在天可怜见,让你我兄妹二人得以重逢,若你出了事,我如何向爹娘交代。”
李慕婉沉思良久,把心中所想告知兄长,“朝廷削藩不是已经平息了吗?”
李奇庆一副讶异表情,李慕婉心知他想问什么,便说:“阿兄同我说的,燕王与朝廷举兵相向,可最终燕王已退步,愿意交出部分兵权给到藩王其他宗室,燕州眼下安定,经商也不成问题。”
“你们久居山林,听得的消息是从燕州传了几手才到清平镇的,燕州局势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燕王接了朝廷削藩的旨意,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燕王野心勃勃,怎会甘愿削权。为兄是不想苦心经营起来的商铺,届时逢战起祸乱功亏一篑。”
“既如此,哥哥何不在清平镇安顿,”李慕婉不疾不徐说,“清平镇虽比不上州郡繁盛,可物产丰饶,交通便利,永陵港又是赵国东南地区重大码头,其他州郡往来的商船都要在此歇脚,往来外商也多,若在此经营,商路必然不比燕州少。”
“哥哥,不如咱们就在此定居吧,婉儿在这段日子以采药为生,也常去镇子卖药,识得一些药商,咱们可以开个药铺。婉儿还能研制丹药,养活自己和哥哥不是问题。”李慕婉言辞不断,把先前的想法尽数吐露出来,李奇庆在她言谈中察觉她对清平镇的喜爱和不舍。
“婉儿,你想待在清平镇,可是因为王家人?”
“是,可也不全是,”她没有完全否认,“清平镇民风淳朴,王家人待婉儿也很好,再者,京城咱们是回不去的,也不一定要去州郡才能落脚,这也很好。”
“婉儿当真长大了,”李奇庆拍她肩头,“看事更加全面,处事周全。”
李慕婉嫣然一笑,撒娇道:“是哥哥教得好。”
“既然你觉着清平镇可以久待,那咱们就先住下。”李奇庆天黑前赶回镇子,在客栈租了间屋子,待他寻到铺子后安顿好,再将李慕婉从王家接走,此事也与王家人商量了,王家人自是没问题,恨不得她能过了这个年再走。
兄妹二人在清平镇租了间铺子,位置便利,铺子对面是一间书屋,租金不算便宜,李慕婉把先前那支人参交由李奇庆,用做镇店药材,李奇庆在燕州这几个月攒了些银子,加上李慕婉的积蓄,刚好够铺子流转。
铺子的事宜落定,李奇庆来王家小院接人,前一夜,李慕婉如往常来西厢房添茶点香。
李慕婉没看医书,自打她进来后王林便一直没作声,她添了茶就在对面坐着,王林起身走到屏风后,从柜子拿出物件,残影照着颀长的身影,李慕婉看着地上的长影落在身侧。
眼前的烛光被遮,她抬眼,仰头看他走近,李慕婉缓缓起身,冬日寒冷,说话时口吐白雾,“阿兄,婉儿明日就要走了,往后便不能再替你添茶点灯。”
“这些时间,多谢。”王林将手中之物放入她掌心,“这是你的身份鱼符,归还于你。”
“当初答应让父母收留你,这半年,你替我照顾爹娘,协理家务,掌灯添茶,事无细致,”王林神色淡淡,“如今你与兄长重逢,从此两家各不相欠。”
李慕婉垂首,蕴藏了失落,可面对王林时,她仍是笑的,宛若冬日暖阳,驱散黑暗,“以后婉儿还能回来吗?”
王林视线笼罩着她,肩头轻微起伏,没说话。
李慕婉轻笑,缓解尴尬,又期待说:“那阿兄以后若是去了镇上,能否来铺子看看婉儿?”
王林仍是没作声,暗暗叹了口气,李慕婉好似明白了,扯出一抹笑意,不再为难他,怅然若失。
“若是去了镇子,我得闲,便去看看。”王林不忍看她沮丧,终是没忍下心。
李慕婉闻言,回惊作喜,生怕他变卦,“阿兄说话算话。”
见他点头,李慕婉离别的惆怅才有所缓解,她在竹林小院度过了四季,与王家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突然有一日要离去,当真是有不舍的。
夜半后西厢房灯火灭了,小院灯笼打着梅树,风雪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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