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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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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汉摇摇头:“她瞎了眼就算了,可别瞎良心。”

刘金霞男人以前和李维汉一起玩儿泥巴长大的,她男人刚走那几年,孤儿寡母家里困难,是李维汉时常送些接济也会在农忙时去帮干点活,因此李维汉那时也没少被说闲话。

虽说两家现在也不咋勤走动了,但那刘瞎子要敢收自家的钱,他李维汉就敢一口唾沫忒她脸上。

最后一包,被李维汉放进自己口袋里。

崔桂英诧异道:“你这是要出去?”

李维汉点点头:“我去找三江叔。”

“啥!你们这是撞了啥东西了?”

李维汉扫了一眼周围的孩子们,瞪了一眼老伴:“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李维汉就推着那辆二八大杠出了门。

崔桂英重新坐回席边,轻抚着李追远,不停喊着他的名字。

有小孙女好奇问道:“远子哥是怎么了?”

虎子马上道:“我知道了,远子哥是碰到水猴子了,被拉下去当替死鬼了!”

一时间,周围孩子们都面露害怕的神情,纷纷后退。

“啪!”

虎子脸上出现了一道巴掌印。

崔桂英骂道:“呸,发了昏叫你胡吣,去外面看看请的人到了没,快去!”

“哎!这就去!”

虎子也不矫情,这一巴掌打得虽然疼,却也没真往心里去,拉着石头几个跑出去瞧人了。

崔桂英吩咐大孙女英子去帮自己拿来一个装有水的碗和一根针,她拿起针,在李追远的额头和头顶划拉了好几下后,将针平放在碗里。

本地有这样一个习俗,谁家有个头疼脑热身子不舒服的,就用这针“叫”一下。

不消多时,外头就传来声音:“郑大筒来了,郑大筒来了!”

郑大筒背着一个木质的医药箱进了屋。

“郑医生,看看伢儿,看看伢儿。”

崔桂英将烟拿出,拆封,拔出一根烟递了过来。

郑大筒接了烟,夹在耳朵上,蹲下来,看着李追远,问道:“伢儿这是怎么了?”

“落水了,就醒不来了。”

“落水了?”郑大筒先掰开李追远的口鼻,又翻开眼皮看看,随后又从箱子里拿出听诊器,仔细听了听。

等其收起听诊器时,崔桂英凑过来问道:“郑医生,咋样?”

郑大筒皱了皱眉,将李追远扶起来,崔桂英忙伸手帮忙。

对着孩子后背拍了拍,又观察了一下,郑大筒将孩子放躺回去,将耳朵上的烟取下,咬嘴里。

崔桂英忙起身去灶台那儿拿火柴,却见郑大筒已经自个儿点起,一连抽了好几口。

“咋样啊,医生?”

郑大筒看向崔桂英:“伢儿落水多久?”

崔桂英看向潘子。

潘子:“就一小会儿,远子刚落下去就被他爷抓起来了。”

郑大筒又皱眉抽了一大口烟,吐出烟圈后,说道:“婶子,孩子不是溺水了,也不呛水,没啥事儿啊。”

“那怎么人醒不来?”崔桂英问道。

“带伢儿去镇上卫生院再做个检查吧,可能是其它问题。”郑大筒收拾好东西,站起身,他没办法了。

崔桂英又拔出一根烟,递给了他。

“不抽了,不抽了。”嘴上边说着,边把这根烟接过来夹在了耳朵上。

随即,嘴里这根烟抽到过滤嘴那儿,郑大筒将烟头丢地上踩了踩,小声道:“请刘瞎子看了么?”

“啊,请了。”崔桂英有些不好意思。

郑大筒点了点头,来时路上潘子对他说了些,此时,他只能嘱咐道:“到了晚上还不醒的话,明早就往镇上送吧。”

“好嘞,好嘞,让你受累了,受累了。”

这时,雷子跑了进来,伸手自己擦了一下脸上的汗,对崔桂英道:“刘瞎子来了。”

崔桂英呵斥道:“细那康子没大没小的,要叫刘奶奶。”

郑大筒知道自己要让位了,走出屋门,恰好看见远处有一辆三轮车被骑着过来,车上坐着一个老太婆。

“呵……”

郑大筒忽然想起最近报纸上被宣传得神乎其神的各种新药,自己这不就参与到了么,嘿,那叫什么来着?

哦,对了……

中西医结合。

雷子先跑回家通知了,李菊香在后面蹬着三轮,有些埋怨道:“妈,你不该这么磨蹭的,该早点来的。”

先前家里来了一个隔壁石港镇的,来商讨自己老娘冥寿的操办事宜,本可以让人家在家里等等,先到这边来,可她妈却硬是把那人的事儿先料理完再上个厕所磨磨蹭蹭地才过来。

坐在后头小板凳上的刘金霞吐出一口烟圈,没好气道:“急着赶趟干嘛,反正又收不到他家的钱。”

“妈,你还真好意思收啊?”

“呸,他要给我就收。”

“我小时候可是记得,汉叔帮了我们很多。”

“那他有四个儿子,怎么不把一个送我?”刘金霞抖了抖烟灰,“都不是招上门的,我也不要他家彩礼,白送他一个儿媳妇他都不要,呵!”

“那怎么能怪人汉叔呢。”

“我说香侯,别人怎么胡吣咱娘俩也就算了,毕竟嘴长人脸上,你干嘛要这样作践自己?”

李菊香抿了抿嘴唇。

“香侯,小翠侯还小呢,你妈我也没多少年好活头了,以后小翠侯还得指着你,没男人怎么了,我刘金霞就要证明,没男人咱娘俩也能吃香的喝辣的,过得比别人家更好!”

“到了,妈。”

三轮车骑上坝,来到老李家门口。

崔桂英主动上前搀扶刘金霞下车,刘金霞拍了拍崔桂英的手背,说道:“哎哟,咋好意思让你搀我呐哟,你家汉侯可是我的恩人呐。”

“伢儿他奶,你快来看看孩子吧,孩子到现在都不醒。”

刘金霞:“听雷侯说,是碰到水里的东西了?”

崔桂英:“伢儿他爷已经去请三江叔了。”

听到这话,刘金霞心里一紧,一把抓紧崔桂英的手,催促道:“快,带我去见见伢儿。”

先前雷子来传话喊人时也说了一些,可那时以为伢儿崽子添油加醋胡说,眼下这李维汉既然去找那位李三江了,这事儿就真的严重了!

她刘金霞,心里还是念着以前李维汉好的。

进了屋,就听得一群孩子的叽叽喳喳,刘金霞视力不好,感觉像是走进了鸭子窝,当下一挥手,骂道:

“细那康子们都让开,别吵吵,扰到灶神爷了!”

崔桂英忙叫大孩子把小孩子们都带出去,关上了门。

“人呢?”刘金霞问道。

“在里屋。”崔桂英准备带她进去。

“带到厨房里来,这儿有灶台。”

“好,我这就去把伢儿抱出来。”

在李菊香的帮忙下,李追远被安置到了厨房饭桌上。

刘金霞的一双老手,先摸到李追远腿

上,再从腿一路往上摸到脸,脸摸完后,在孩子肩膀位置停下,轻轻按了按。

她这双手,因抽烟指夹缝里都是烟熏腊味,再加平时喜欢泡白醋做保养,这味儿就更刺鼻了。

人站旁边都能闻得到,这要是近贴嗅到了,普通的昏厥可能还真会被熏醒过来。

刘金霞感受了一会儿,问道:“桂英侯,你叫过了没有?”

“叫了,叫了。”崔桂英马上把那个装水放针的碗端过来,随即,她自己吓得叫一声,“啊!”

这碗里的针不仅锈了,而且生的是红锈,在底部围绕着针晕开了一片。

旁边的李菊香见状,马上凑到她妈耳边描述。

刘金霞听完,深吸一口气,神情凝重道:“妹子啊,伢儿这是被祟到了啊。”

“啊?”崔桂英又被吓了一跳,马上求道,“你救救他,救救他,我那闺女就这一个孩子,放我这里养可不能出事。”

说着,崔桂英就把那包烟从口袋里拿了出来,递送到刘金霞手里。

刘金霞推开了,转而叹了口气。

崔桂英:“你先抽着,利封钱事后我们再补……”

刘金霞打断了崔桂英的话:“不收你家的东西,收不得,烫手。”

“我说姐姐,你可别这样说,我这伢儿……”

刘金霞扭头朝向自家闺女,苦笑道:“听到了么,是你汉叔最喜欢的细丫头的儿子。”

“是兰侯的儿子。”李菊香顿了顿,补充道,“兰侯以前,和我很好的。”

兰侯叫李兰,是李追远的妈妈。

那个时候,村里人都认为刘金霞家晦气,家长也会叮嘱孩子不要去和李菊香玩,所以李菊香的童年是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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