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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莨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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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小二示意了下,便下楼忙着收拾去了。

许东哎一声,却见小二已然下了楼,又理了理衣襟方才去敲门,放低姿态道。

“我是许东。敢问贵客唤我何事?”

绥喜打开门,却又在许东看见里面人之前很快关上,“许掌柜好,我家主人想要许掌柜谈笔生意。”

绥喜适时停顿,许掌柜本就心焦,此刻更是嘴唇都要急出泡来,拱手央道:“还请快快说下去。”

“无奈此刻并无空闲,只能劳烦许掌柜耐心等一等。”绥喜说完,歉意的点点头,便开门独自进去。

许东刚开始还站在原地,可一柱香、一个时辰过去,他也挨不住,不时的来回徘徊,或是低头往楼下望去,心中发疑,任谈什么事,这个时辰也该结束,何况他站的离门这般近,怎么连只字片语都未曾听见,只有磨人的连呼吸声都听见的静,难不成是故意耍他不成?

许东脸色微变,话音隐隐含怨:“贵人事忙,许某尚有一船绸缎未有着落,便先告辞。”

“许掌柜尽可以走。”门里忽然传出一道冷漠的声音,充斥着毫不在意的平静。

“只是恐怕许掌柜多年辛苦一朝尽付东流水。”

楼下儒生喝到兴起,举起酒壶倒入口中,想起自己寒窗苦读,同窗高中,而自己名落孙山,不由悲戚吟咏道:“人生参差去,欲语还罢休。满腔遗恨,独坐面孤舟。”

瘦条中年男子亦是泪流两行:“重楼花开遍,灿烂惜光时。行人频驻,孰怜诉愁情。”

许东听着这些悲伤自苦之语,想离开的脚步怎么也迈不出去,出去了又如何呢?去下一家酒楼继续同人争取,然后引起客人不满,再闹得被所有人视作笑话?

他多年来所有的积蓄都压在这里,他出身微贱,能走到这一步不知费了多少心血,还有他的兄弟,相信他的百姓,都是倾尽全力才能聚沙成塔在绸庄危难时凑齐银子有了这全力一博。

就等着这可以养肤的莨绸能够卖出高价,他原也是不敢的,可是黄掌柜的应许让他最后一丝犹豫也没了。谁知,书信里说的好好的,到这却变卦了。但,这个人又会是真心想买莨绸的吗?许东看着紧闭的门,目光揣揣难安。

天穹的晚霞红映满天,白云成线褪去,阳光一寸寸划过窗棂,只蒙下晦暗的阴。

天色暗了,尘嚣声渐渐远去,戏曲声不知何时停下,桌上只余下待收拾的残羹冷炙。

门被人从内打开,一只绣蝶缕金绣鞋探出来,许东动了动僵硬滞涩的脖子,抬头却不想眼前人竟真的是一位姑娘。

女子行商,虽然也可,但到底少见。可他眼下却顾不得这许多,眼见这女子已然走到转角,顿了一下忙问:“小姐。”

姜回头也没回的下了楼梯。

却被她的丫鬟拦住。

绥喜笑嘻嘻开口:“许掌柜别急,喏。”绥喜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他。

许东看着这一张百两面额的银票,却不显高兴反而更急,绥喜爽利道:“我家主子说,这是定金。其余的事,明日巳时琼珍阁再谈。还有啊,记得穿的好一点。

“毕竟,先敬皮囊再敬魂嘛。”

世人大多喜以表相论长短,显贵或庸碌。比如县令府的丫鬟瑞枝,若不是看他们穿着不俗,想必一开始连个眼神都不屑于,而是直接叫侍卫来驱赶了。

而姜回也是如此。毕竟一个得到“大人物”垂青还专门派人特意保护的女人,又怎么会舍得她继续生活在泥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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