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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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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扇松开环着顾衍之的手,扶着他站起来往回走。顾衍之心中有些不舍,刻意走得慢了些。

月光将二人小小的身影拉长,在地上投下欣长的身影,仿佛回到十七岁那年,他与她并肩行过十里长街,羞涩的少年内心悸动,却始终不敢牵起她的手。

明明才百步的距离,他们竟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待将顾衍之送回房去,看他在床上躺好,画扇才借着月色跑回了客栈。

虚掩着的客栈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她却没有直接回房,而是从客栈最上面的房间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溜进去,趁着客人熟睡的功夫,“借”了一些值钱的东西。

等她从最后一个房间出来,随身带着的布袋子已经装得鼓鼓囊囊的。她费力地将这些东西拖回房去,分文不差地记录好从每个房间拿走的东西,这才拖着布袋子又出了房门,将那大笔赃物藏在客栈的柴堆里。

第二日,客栈遭贼的消息果然快速传播开来,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但因这是镇上唯一一家客栈,哪怕遭了贼,暂住此处的客人也没有要搬离的意思,只是相互提醒着要将贵重物品随身带着,晚上睡觉更是要将门窗都锁好。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大丁二丁耳中,两兄弟一合计,当即回了房,折腾了好一会儿,愣是将衣服塞得鼓鼓囊囊的才从房里出来。

见计谋得逞,画扇没敢耽搁,取了件衣服往镇子外跑。

青石板路走到尽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条乡间小路,小路两侧是一大片水地,此时已是寒冬,地里没有庄稼,只有大片收获后残留的稻根静静躺在地里,等待着来年春天农民的播种。

稻田旁静静伫立着一棵梧桐树,树上原本丰茂的枝叶早已所剩无几,只有枝干光溜溜地挺在那儿,或笔直,或弯曲,交错纵横的在水中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树干上,是一个马蜂窝。

画扇将那件衣服放在田坎上,慢慢走进田里。

一股凉意从脚下传来,泥水侵入她小巧的鞋里,她感到自己的小腿慢慢下沉,直到整个陷进泥里。

无边的凉意从脚下传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咬紧牙关往地里一躺,闭眼一滚,很快沾了满身污泥。

画扇还觉着不够,挖了两把泥,厚厚地敷在脸上,直糊得让人看不清她原来的五官,这才从地里爬起来,抱着那件干净的衣服,顺着梧桐树粗糙的枝干往上爬。

偶有几只鸟儿落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似乎是在嘲笑她这狼狈的模样。画扇坐在树干上,一点点挪向马蜂窝,她两手拽着那件衣服猛地一收,将那马蜂窝整个包起来。

嗡嗡的响声从手中传来,那衣服很快被马蜂撑得鼓了起来。画扇从树上溜下来,死死地攥着它往回跑。

寒风阵阵,凉意刺骨,她满身污泥的模样引得行人纷纷驻足观望,有不明真相的人指指点点,只以为是这哪家闯了祸的调皮小孩。

画扇不理会旁人的目光与议论,快步进入医馆,还不忘和慕大夫打了个招呼。

慕大夫正在后院晒草药,听见声响回头,却见一个泥人出现在院中,不由得吓了一跳。

他好半天才认出来眼前这人是画扇,还没开口问问这是怎么回事,画扇便从他身侧经过,直直往顾衍之住的那诊室去了。

“我不喝!就不喝!好苦,不喝不喝!”还没进屋,顾衍之略带稚嫩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

画扇伸出满是泥的手将门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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