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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坠迷雾生死危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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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阿姐交给她的人生至理,元恕长这么大除了被村子里那群大鹅欺负过之外,别的时候就没吃过亏。

正好那个丑不拉几的中年道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豆荚细的眼缝里红光闪烁,双颊横肉抖动,狰狞道:“小娘们儿敢坏道爷好事,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道爷的厉害!”

话音未落,他抬手召回拂尘,元恕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锁链紧随其后,扑咬上去。

中年道人身手格外灵活,避开锁链,辗转腾挪间,手中拂尘飞舞,在空中发出阵阵呼啸的风雷声,每一次挥动拂尘,就会有一根雪白的丝线,脱离拂尘,激射向紧追不舍的元恕。

元恕一边躲闪,一边没忍住,骂道:“你好歹也是修行中人,不降妖除魔维护正道就算了,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人,你修行都修道狗肚子里去了!”

中年道人大笑起来,五官用力到扭曲,显得格外诡异:“修行?道爷我修行就是为了长生不老,逍遥快活,去他娘的维护正道!”

闻言,元恕心中怒气更盛,不免又想到那个砍掉孕夫头颅的廖枯籽,如果真让这些心性卑劣的歹徒封神成仙,那这个世界还不彻底玩完儿!

“小贱人,今天道爷就活捉了你,做道爷的双休鼎炉!”道人再挥拂尘,拂尘丝线在半空中就变作一条条粗如手臂的白蛇,獠牙尖利,嘶嘶吐信,去势快若闪电,扑面而来。

“做你大爷的鼎炉,满脑子腌?货,滚回粪坑里待着吧!”元恕浑身锁链冒出,犹如黑龙盘桓,在瞬间就将白蛇绞杀干净,再一扬手,锁链呼啸而至,把神色张狂的中年道人捆成球,落地上还来回地弹了两下。

“赶紧放开道爷!听到没有?狗娘养的臭婊|子,人尽可夫的烂货??啊啊啊啊啊!”中年道人刚还骂得起劲,元恕压根就没想搭理,转身便欲再去看看韩梦真的情况,谁知下一瞬,中年道人便生不如死地惨叫起来。

元恕回头一看,胡不归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换了身黑底金纹的大袖锦袍,冷着一张俊脸,抬脚踩着道人的后背,黑色长靴束得小腿又直又长,他看着似乎并没有如何用力,那道人却已经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

中年道人艰难开口:“救、救命……”

胡不归置若罔闻,抬起脚,重重落下,“嘭”一声,竟是直接将道人的头颅踩进了地板,崩碎的木屑四处飞溅。

胡不归垂下眼眸,似是觉得不太满意,又抬起脚??

“打住打住,别真把人踩死了!”元恕吃了一惊,它刚才说“去死”,纯粹就是就是气话,可不敢真杀人,“教训教训得了。”

胡不归道:“我不喜欢杀戮。”

元恕:“……”

说真的,看他刚才那架势,她怎么就不信呢?

而且她忽然发现,胡不归正在盯着自己看,那目光十分平静,甚至是冰冷漠然,但落在身上又似乎觉得滚烫炽热,难以招架,须臾,她终于反应过来,他盯的是她掌心里冒出来的锁链。

这么久了,便宜大哥还没见识过她的法宝呢!元恕炫耀道:“我的宝贝,厉害吧?”

胡不归不置可否,开口道:“回屋里说话。”

“好的好的。”元恕连连点头,带着韩梦真回了房间,临走之前,她本来还想给昏死过去的中年道人叫个渡船仆役,不过嘛……想想还是算了。

韩梦真瞄了眼胡不归的脸色,到底是没敢跟进去,说自己醒来后没看见林琅和杜子腾,要去二人的房间找一找。

元恕无奈,便放她走了。

回到房间,胡不归撩起衣摆随意入座,给自己倒茶时,先给元恕推过去一杯,元恕也因此看到他白皙的手背上印着一道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擦了一下,几乎破皮。

元恕道:“你开渡船的时候受伤了?”

胡不归摇头:“没有。”

元恕隔空点了点他的手背:“那这是怎么伤的?”

“不知道在哪里擦伤了。”胡不归把手收了回去,转移话题,“你现下感觉如何?”

“挺好的。”元恕撇嘴,还以为自己能回家,结果连阿姐的影儿都没见着。

“挺好的?”胡不归的声音似乎拔高了不少,但又好像只是错觉。

“怎么了?”元恕诧异地抬眼望过去。

胡不归闭上眼睛,好像在平复心绪,片刻后才睁开,他的眸色很深,如渊如狱,印着元恕的影子,却清楚得像面镜子,缓缓道:“倘若那不是一道雷霆,而是一把神兵利刃,你还会去挡吗?”

元恕不明所以,但也顺着这个假设想了想,如果真是把神兵利刃,说不定就能带她回家,于是,她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挡。”

胡不归放下茶杯,瓷底在桌面上磕出一声响,虽然不大,但刹那间迸发出一种莫名悚然的气息,连带着元恕的心跳都漏了一拍……虽然她现在没有心。

“那个……”元恕想说两句,胡不归已经霍然起身走到窗前,一声不吭,只留了个宽阔挺拔的背影。

元恕纠结地绞着手指,她当然知道便宜大哥生气了,但她的事又不好解释,便道:“我发现刚才那个道人有点奇怪,像是失去理智一样歇斯底里,眼睛还泛红。”

胡不归沉默了须臾才开口,不知何故尾音略哑:“正常。”

元恕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一怔:“这还正常?”

吱呀一声,胡不归推开窗户:“这在鬼京迷雾中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元恕倏地睁大了眼睛,但见窗外弥漫着一层色泽妖异的红雾,起起伏伏,像是漂浮的薄纱,一眼望不到边际。她甚至闻到随风吹来一阵似有若无的血腥臭味,不详的预感闪电似的掠过心头,掀起波澜,她急忙问道:“这什么鬼地方?这些红雾到底怎么回事?”

胡不归环起双臂,悠悠道:“两百年前,大璃王朝灭国后,整座都城连带附一片就成了这幅模。”

元恕知道乌蒙大草原是三百年前被大璃踏平的,如今一统南疆的王朝却不是大璃,而是另一个:“大璃这么倒霉的吗?好不容易干掉乌蒙,又被大宁干掉了。”

“不。”胡不归摇头,“你如果读史,会发现大璃覆灭,全怪他们的皇后,又称妖后。”

像是为了附和他的话一样,刹那间,屋外尖叫、狂笑、哭喊……有如鬼哭狼嚎,冲天而起!

元恕:“……”

能不能让人好好听个故事?她小板凳都搬好了!

两人打开房门,迎面砸来一个什么东西,元恕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胡不归已经挥手将其击落。

上好的青花瓷瓶当空炸裂,再看周围,刚才还空无一人的走廊里,人满为患,有的猖狂大笑状若疯癫,有的以头抢地痛哭流涕,有的扭打互殴,拳拳到头,堪称群魔乱舞。

唯一相同的就是所有人的眼睛都泛着诡异的红光,与先前中年道人如出一辙。

见状,胡不归勾起唇角:“阴气使人病,秽气使人狂,琉璃京的血雾可以蛊惑人心,诱发出潜藏在世人心底最丑陋的欲|望。”

元恕分不清什么阴气秽气,只知道这些人狗脑子都快打出来了,当即双手掐诀,大喝一声:“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

璀璨纯净的金光以她为圆心,四下涤荡,磅礴劲风横扫八方,却像陷入水中,当下划出一道痕迹,转瞬血雾合拢纠缠,再次恢复原样,笼住浮空的渡船。

胡不归道:“没用的,只有天帝玄皇才能净化秽气。”

元恕又不认识天帝玄皇,而且眼下的情形搬救兵根本来不及,君不见那边有个妇人就要活活掐死自己才五六岁的孩子了。

“都是因为有了你,我才会活得这么苦!你为什么要出生?”妇人神色狰狞,一边歇斯底里地怒吼,一边双手掐着女孩脆弱的脖颈。

元恕不好下手拽她,担心拉扯间,妇人一个用力拧断女孩的脖子,可再不拉来,她就真要掐断自己闺女的喉咙了!

灵机一动,她想起之前韩梦真和林琅用过的定身术,便依葫芦画瓢地施法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定你头定你腰定你腿。前不动后不动,左不动右不动。”

“定!”元恕一指点在妇人背上,后者顿时凝成雕塑,一动不动。

一次就成功了???!!!

元恕来不来庆幸,忙不迭地将已经昏迷的小孩儿解救出来。

胡不归那边却似春游踏青,闲庭信步,旋身躲开扑来的渡船管事,再一扬手,渡船管事瞬间目光黯淡,倒地不起。

元恕随便一瞥,发现他手背上的伤就这片刻的功夫,已经彻底愈合。

嘭!

旁边的房门突然打开,元恕猝不及防被吓得心头一跳,回头却见是出来的是韩梦真。

少女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元恕喊道:“韩梦真!”

她梦呓似的呢喃:“林琅……”

元恕问:“你要找林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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