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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逢春城四季逢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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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夜叉以毫不逊色的大嗓门回了一句“滚”。

众神震怒轮番上阵质问,试图用音量和唾沫打败飞夜叉,飞夜叉以一敌众,谁来都是一个“滚”字,最后实在忍无可忍,吼道:“指使我的是阎君,你们有本事找他去呀!”

此言一出,天心宝殿内霎时寂静,每个神仙脸上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或明显或不明显的难看神色。

霹雳嗤笑道:“这么久不肯透露幕后主使,现在一开口就说是阎狗,明显的栽赃嫁祸,你觉得我们会信吗?”

众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表情迅速从难看恢复到镇定,复又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我觉得霹雳说得有道理,从始至终阎君也没去过乌璃郡。”

“再说了,阎君要真想灭掉一郡,动动手指就行了,何必搞血祭这么复杂的事?”

“实在审不出来就等南宿星君回来再说,她最擅长这些事了,不过怎么回事?今天御丞召集诸神,斗部的神仙一个都没来。”

“一直都这样啊,斗部都快独立出去了。”

……

……

元恕听了半天,纳闷道:“乌璃郡的事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怎么还在审什么幕后主使?”

霹雳刚准备回答,孤独轻鸿不晓得从那里冒了出来,摇着纨扇,郎声笑道:“我说过的,飞夜叉就是个实心的木头,压根儿没那份本事设计出如此复杂的局面,必定还有一位军师坐镇幕后,出谋划策,而且……”

霹雳打断道:“而且飞夜傻最后召唤的那只眼睛的主人非同小可。”

元恕疑道:“武财神不是说那只眼睛是九幽长生大帝的吗?”

独孤轻鸿摇头:“我一开始是这么以为,毕竟五千年了,谁也没见过长生帝的模样,但我回来后听这些老神仙一说,才明白此事关系重大……”

霹雳往嘴里丢了块零嘴,不知是什么东西,咔吧咔吧嚼得挺香,又把话柄抢回来道:“是不是九幽长生大帝不知道,反正我这个活了六千年的老神仙都不知道该如何召唤出那东西,飞夜傻才死了多少年?他凭什么知道?所以,这幕后必定还有更深的隐情。”

闻言,元恕初至大皇天异常兴奋的心情,渐渐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眼睛的主人比九幽长生大帝还可怕……那个御丞还非要派人带她上天……她只想回家啊!!!

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元恕慌不择口地转移话题,干巴巴地道:“哈哈哈,话说回来,我这次还在白石郎的鬼蜮里遇到了一个步步生花的家伙,感觉他也挺厉害的。”

此话一出,大殿内吵吵闹闹几乎要到打起来的地步了,像突然像被集体施展了定身术一样,齐刷刷转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元恕被盯得头皮发麻,半晌,一个金光闪闪的神仙率先开口,不确定地问道:“你刚才说你遇见了谁?”

霹雳没好气道:“还能是谁?”

独孤轻鸿举着纨扇拍了拍脑门,凄惨一笑:“步步生花,不会是?吧??真去了乌璃郡?!呵呵呵,这事整得越来越复杂了,各位,容我先去喝两杯,再不喝,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

元恕顿觉大事不妙,之前霹雳听到这事也一副玩完儿的表情,她故意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那花还挺好看的。”

听她这话,众仙家纷纷露出惊奇甚至无语的神情,随后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你居然不知道他是谁?”

“没被他揍过?”

“你们看她脸上,好像是罪神印。”

“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也去了乌璃郡!飞夜叉行事若真是?指使的,那、那??”

“完了,真的完了,三界覆灭近在眼前,玄皇呢?快请玄皇!”

……

诸神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惶恐,恰在此时,一位仙卿越众而出,温声道:“玄皇闭关已久,今日朝会便由吾来主持,其余诸事先放一放,霹雳真君在凡间时,遇到了一位身带罪神印的同僚。”

那仙卿的三千青丝绾做道髻,横插一支笔簪,手捧象牙笏板,娉婷而立,声音不疾不徐,态度雍容大方,轻而易举便压住了刚才还混乱一片的众神。

世人常以温润如玉来形容端方雅正的君子,元恕觉得眼下这位女仙足以担得起一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原来大皇天还是有正常神仙的。

元恕莫名欣慰,小声问道:“这谁呀?”

霹雳答:“玉清玄微宣化扶文启运妙济真君。”

“啥???”元恕歪了歪头,脑子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孤独轻鸿道:“御部主神,我们都称她为御丞,她就相当于大皇天的丞相,玄皇闭关后,大皇天就属她最大……明面上。”

元恕恍然大悟,心道:“原来这位就是御丞。”

御丞天生一副令人心生亲近的姣好面容,温温和和地看了一眼元恕,继续道:“吾今请了自天庭开辟以来,记载了众神仙籍的神仙?,在诸位的见证之下,还你一个清白。”

仿佛当头一个晴天霹雳,把元恕给劈得晕头转向,道:“不是……我怎么就需要人还清白了?”

见状,霹雳头疼道:“你还真是忘得彻底,六千年前大皇天乱得很,把很多罪不至此的神仙打上罪神印,再划一方禁地,关进去幽禁。看你的情况,不仅关禁闭了,应该还受了不轻的刑罚,伤到神魂,所以失忆。”

元恕无话可说:“……”

她摸了摸脸,前几天她照了镜子,右脸上确实有一块漆黑的字印,可这怎么还把她的身份给圆起来了?而且圆得这么天衣无缝,颠婆婆打定心思不让她回家了是吧?

简直不要太过分。

就在元恕气得磨牙时,御丞甩手结印,祭出一道金光,随即半空中出现一捆金卷,像人伸懒腰一样缓缓展开,发出烦躁的声音:“干嘛呀?睡得正香呢,突然就把我喊醒,现在的年轻神仙一点儿都不尊老!”

“!!!”元恕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说话了,居然说话了!!!

御丞拱了拱手,道:“恭请?仙鉴来者身份。”

“烦死了!”那?仙怏怏不乐,飘到元恕面前,镜子似的卷面倒映出她的面容,还点评起来,“瞧你小鼻子小眼,长得这么寒碜,六千年前估摸着也没多大本事,撑死了就是个伺候主子的小仙。”

元恕:“!!!”

“不会说话就闭嘴。”她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差点没忍住一巴掌糊过去。

?仙辈分奇高,鲜少有人敢这么跟它说话,顿时怒道:“你以为你谁啊?敢这么跟我说话,知不知道就是天帝玄皇见了我也要客客气气的?”

元恕针锋相对地回道:“我又不是天帝玄皇凭什么见了你还要客客气气?”

见此情形,围观众神暗自心惊,心想不愧是脸上带印的,诚如?仙所言,天帝见了它都得客客气气,更何况他们六部诸神,经常被骂得狗血淋头,这位倒好,直接跟?仙吵起来了,佩服。

一再被顶,那?仙勃然大怒:“你好大的胆子!”

“闭嘴。”元恕冷冷一嗤,懒得理它,通过光可鉴人的卷面,再一次仔细欣赏自己的脸,琼鼻秀眉鹅蛋脸,琥珀色的眸子又圆又长,眼尾微微上扬,同她本来的容貌一模一样,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右脸有一大块掌心大小的漆黑墨字,是个古体的“罪”字,形状甚是丑陋。

众目睽睽之下,卷轴上闪过一张又一张的脸试图和元恕的面容契合,那些脸都是自大皇天开辟以来修成正果的神仙,自飞升后便被记录在册。

“不是这个。”

“这个也不是!”

“这个!这个!都不是???”

?仙嘀嘀咕咕,诸神目不转睛,元恕原本并不如何紧张,但被周围环境影响,下意识屏住呼吸,然而,一张张脸晃过去,愣是没有那张脸为元恕停留下来。

众神中响起一阵议论,御丞左手拿着玉笏往右手掌心轻轻一拍,霎时鸦雀无声,她对元恕笑了笑,安抚道:“别慌,还有。”

说着,她抬袖一拂,金卷上又出现了一张张脸孔,只是旁边标注了个“已故”。

元恕:“……”

片刻后,走马观花中竟然真有张一脸停顿下来,贴在元恕倒映出的面容上。

见状,不少神仙目露骇然,纷纷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元恕也觉得不可能,因为停下来的那张脸分明是个男人,脸庞轮廓流畅,棱角分明,俊美华贵之中,又带着几分逼人的傲气,一看就身居高位,积威深重。

元恕想了想,道:“你是不是坏了?”

“不可能!”磅礴金卷浑然一震,爆发出斩钉截铁的否认,“巍巍皇天,诸神众仙,皆在我?。”

元恕道:“那为什么找不到我?难道我不是神,是鬼?”

?仙肯定道:“不!你是神。”

“那为什么你找不到我?”

“巍巍皇天,诸神众仙,皆在我?。”?仙莫名其妙地重复了一遍,语气却开始又些不对劲,“巍巍皇天,诸神众仙,皆在我???”

“巍巍皇天,诸神众仙,皆在我???”

明明只有一道声音,却恢宏得仿佛百川汇流滔滔而下,冲刷着金碧辉煌、肃穆威严的天心宝殿。殿外白鹤惊飞四起,凤凰盘旋翱翔,白羽金翅,重重叠叠,呼啸而过,遮蔽了蔚蓝的苍穹。

“巍巍皇天,诸神众仙,皆在我???”

声声如浪如涛,震动云霄,殿内高耸巨大的蟠龙柱似乎也在微微摇撼。

“巍巍皇天,诸神众仙,皆在我???”

?仙如痴如醉,好似已浑然忘记一切,金卷光芒大盛,一道道神仙的虚影脱离出来,幽魂亡灵一般在半空中盘旋飞舞,跟着齐刷刷地唱喏,声音如巨浪般层叠掀起。

“怎么回事?”

“神仙?真坏了?”

诸神没见过此等情形,茫然四顾,又转头质问元恕,可是她做了什么手脚?

元恕:“……”

这不关她的事呀!是它自己坏的!

御丞眉头一皱,再皱,眉间的川字纹都能夹死苍蝇了,旋即,一道流光掠过,竟是御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把捞过金卷团成一坨,将其抛上半空,再一抡玉笏,只听“啪”的一声,金卷远远地飞了出去,砸进殿外渺茫的云絮之中。

元恕:“!!!”

她是不是在做梦?这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仙卿能做出来的举动???

元恕神情呆愣,直接幻灭,而其余神仙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霹雳都还有空挖鼻屎,假惺惺地叹息道:“这可是自大皇天开辟以来便存在的宝贝呀。”

元恕:“……”

而御丞已经整理好衣襟,恢复成刚开始人淡如菊知书达理的姿态,对元恕道:“虽然神仙?出了点问题,但没关系,吾先帮你把罪神印去掉。”

语毕,她又拿出一枚大印,往元恕脸上盖去,结果……没有结果。

元恕脸上的印记根本去不掉。

御丞低头看着手里的大印,仿佛下一瞬也要让它那步神仙?的后尘……神仙?出问题也就罢了毕竟是从大皇天开辟以来就存在的老物件儿,但罪神玺也出问题,是不是就有点太赶巧了?其余神仙开始窃窃私语猜测元恕的身份,说她脸上的罪神印压根儿就是伪造的,指不定是幽冥界派来的奸细云云。

御丞捧着朝笏,心平气和道:“这些都无妨,你先在六部中选一部入职,其余事以后再说。”

元恕惊讶万分,这怎么就扯到入职了?她是来找死的!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双手叉腰,悍不畏死道:“你们还没告诉我,那个步步生花的人究竟是谁。”

大殿内又是一片死了似的寂静,半晌,还是御丞率先开口,斟酌道:“你可知自大皇天成立以来已有万载,这万年间三界出现了六大凶煞。”

元恕一脸懵然。

御丞歉意地笑了笑:“抱歉,吾忘记你记忆受损了。”

元恕摆摆手表示不在意,但光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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