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2 / 2）

明明是轻的不能再轻的一滴泪，却仿佛砸在他的心头。

如此沉重。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心底的哀恸却仿佛在他的心头不断回响。

脑中铺天盖地的眩晕袭来，让他呼吸一滞。

他记起很多年前，那个身穿白衣，紧紧咬着牙不愿流下一滴眼泪的女孩。

沿街漫天的纸钱洒下，女孩捏着拳头，小小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异常单薄。

她说：“裴逍，我没有娘了。”

她开口时，嘴唇被她生生咬出了一抹鲜红，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显得那么刺目。

两张脸在他面前重叠，相似的是一样倔强的脸。他下意识伸手去揽她，宋清婉眼疾手快地退后了几步，胡乱擦了一把眼泪，佯装自己没有掉眼泪，只是她的眼眶还有些泛着红。

对自己的男人流泪是撒娇，对别人的男人流泪就是做作。

她不是个软弱的人，离开宋府后再没有掉过一滴泪，她并不后悔因为救人告别了那个世界，而在这个夜晚，那些压抑不住的情绪却在心头疯长。

在难过什么呢？她自己也说不清。

矫情。她在心头嘲笑自己。

她这一生好像要把所有的苦都吃尽了。

“我……”他张了张口。

“裴逍，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她突然笑出声来，配上她的脸显得有些凄凉，“我说过了我不会管你，你就算是将人娶进门来我也不管。”

裴逍愣在原地，脸上竟浮现出一丝错愕的神情来，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很想张开口辩驳，但又不敢说话，怕刺激到她。

那年的场景总在他心头萦绕不散，他那时便敏锐的感觉到，有什么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让他无力地认识到不是所有的事情尽在掌控。

宋清婉不再看她，转了身去要去休息，裴逍却飞快地开口：“我没有小妾。”

他在慌乱中意识到如果他不去做些什么，两人之间脆弱的和纸一般的感情再也无法维系了。

“我不关心。”宋清婉觉得他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心头乱的很，一会是前世生前的大火，一会是母亲去世时漫天的雪白，只想让他赶紧闭嘴。

“真没有。”裴逍上前一步，声音里带了丝不易察觉地讨好，长发掩映下，是一张卑微哀求的脸：“我是故意那样说的，就是为了让你生气……”

他没有了先前那副神气的模样，和以往无数次认错时一样，惴惴不安地望着她，眼底隐忍而忐忑。宋清婉有些好笑地骂了一声：“裴逍，你是不是神经病？”

裴逍不知道为什么长成了一只刺猬，谁要靠近便呲牙咧嘴地把人凶回去，但是人真的不理他了，又巴巴地制造点声响引起别人的注意力。

做了那么一番动作，就是为了惹她生气？大半夜地讨骂就开心了？

古人应该是不知道这个词语的意思，但裴逍也能猜到这不是什么好话。

但宋清婉不知道，面对她的时候，他心甘情愿地当那个手下败将。

“滚出去，我要睡了。”宋清婉瞪了他一眼，明日还有诸多事情要忙，被他弄得心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