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9月3更（2 / 2）

这药这么值钱？

她可不信。

定然是纪和致踩准了上官?之哪个弱点，叫他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明明是下了功夫才替她博取了利益，但转述时却用这样一副轻飘飘的口吻。

“真是了不起啊，纪大夫。”

望着青年温和雅致的眉眼，沈盈息感慨：“和致，如果你做了官，还不知有多少酒囊饭袋要成为你手下败将呢。”

纪和致余光扫过肩侧的少女小臂，笑了笑，“做官也没意思，勾心斗角一辈子，不过只是皇帝的棋子，倒没做乡野村夫来得自在。”

沈盈息思忖，点点头：“也是。伴君如伴虎，你看?之，半年前还是位比亲王的世子爷，如今却……”

说罢，少女忽而收回手臂，站直了身子，“?之……我要去看看他，和致，我先走了。”

纪和致坐在椅上，看着少女想起旁人时那喜欢又担忧的模样，神情安静。

房门打开又关闭，沈盈息的身影消失，独属于她身上的清香仍在屋内久久徘徊。

烛火幽幽，照亮青年寂寥的半张脸庞。

……

沈盈息穿过药铺后院，进入前堂的屋子，屋中的上官?之背对着她坐在椅中，没穿上衣的上身被厚厚的白布包裹着，布上已洇出了浅浅的血色。

她推门出来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室内很清晰，沈盈息确信上官?之听见了，但他没有回首查看，异样沉默地坐着。

他孤身坐在那儿，面前桌上的烛火不知何时已尽然灭了。

他面前没有光，所有的烛火都点在他身后，正在沈盈息身侧。

沈盈息默然，望了会儿身处孤暗的少年半晌，终于拿起身侧的灯盏，往他走去。

“?之，别呆了，走啊，去逛夜市！”

少女玉珠相击似的动听声音骤然间击碎死寂，她那活泼青绿的身影翩跹间落到桌前，带来一身的暖光。

烛火轻轻晃动，摇曳落在少年瑞丽的面庞上，照出他深深的眼窝和纤长眼睫。

光色进一步推进，沈盈息俯身，手指捏着衣角，轻柔擦过少年额间的冷汗。

她很仔细认真地干着这关心的活计，但显然不甚熟稔，钝圆的指甲不可避免地刮过额肤，留下一道清浅的绯红印迹。

上官?之眼睫微颤，抬起眼帘，少女干笑一声，抱歉地望着他：“呃，其实我不大会。”

上官?之淡淡垂眼，拂开她的手，“看得出来。”

沈盈息撇嘴，将被拂开的手背到身后，而后直起腰身，口吻不大高兴：“走了，你还想住别人家啊？”

“……”上官?之掀起眼睫看她，但也只看了一眼，而后抿紧唇站了起来。

花楼的衣裳里全是血与碎肉，脏得不行，沈盈息一脚踢开那脏衣服，收回脚发现鞋面上沾染了血迹，嫌弃地啧了一声。

她身前的上官?之便望向她的鞋面，原先干净的绣着精致暗纹的黑底绿靴上果真粘着团血污。

血污暗浊，完全破坏了锦靴的精致金贵。

沈盈息也发现自己鞋上的不完美，表情不大好，她一把拉过上官?之的手，又是一声惊呼。

“噫??你手上怎么这么滑？”

上官?之阴沉沉的表情忽地微动，殷红薄唇勾起一抹恶意的笑，他伸出手，慢慢地在她面前展示：“都是血哦……”

少年的手生得和他的脸一样好看，指节修长，指骨分明，现下指缝指节上都裹满了污血，简直比脏了的锦靴还不堪。

沈盈息气恼地拍下他的手：“脏死了！”

上官?之扯出一抹讽笑，对少女的嫌弃鄙薄早有预料似地，无所谓一样收回手，而后又无所谓地把手往身后藏了藏。

沈盈息看不见他的无所谓，她念叨着他什么时候沾上的一手血，居然还让她握手，真是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她越说越气，而后一把拽住上官?之的手臂，带着他冲向耳室。

上官?之闲适漫步，轻松地跟在小跑的少女身后，他一边随意打量着四处碰到的桌椅，一边说着风凉话：“嫌脏就别带奴出翠玉楼啊，贵、人。”

沈盈息咬牙，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但什么都没说，又掉过了头。

一把推开耳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