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流放(2 / 2)
萧祺茫然无措,心里很不是滋味。
骆有怀临走前在想什么?
认为皇帝已经放弃了他?
还是说,他想以死明志,以证清白?
又或者,他果真做了对不起大吴的事,心怀愧疚,用自尽的方式以赎前愆?
萧祺一时也想不明白骆有怀到底怎么想的。
他和骆有怀之间的关系虽算不上多么亲厚,但他是老臣了,犹如一棵苍柏,日日屹立朝堂。突然离去,他的心里觉得空了一块。
闫玺见萧祺面沉如水,小心翼翼觑着他的脸色道:“看来他心中有愧,觉得对不起皇上,选择了自裁。也算在最后有了点醒悟。”
萧祺不语,他想起了跪在外面的人。
以前他听说,骆有怀很喜欢这个女儿,视若珍宝。
不知她得知这个消息,心情如何?
他走到门口,隔着门帘看向外面,怕骆卿安会看到他,只小心探出了一点点的身子。
屋外跪着瘦小一人,本是金枝玉叶的大家闺秀,却穿着灰败的衣裳,像个蒙了尘的瓷器,透出一股落魄的味道。
她背对着他,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僵硬住了,背影看着甚是萧瑟凄楚。
萧祺顿感心沉,甚至想出去说点什么安抚她。
忽然,骆卿安整个上半身扑倒在了地上,朝门外磕了个响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又起身再匍匐在地,磕了第二个头,接着又是第三个,一声比一声重,头碰在冰冷坚硬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萧祺看到这一幕感到呼吸发滞,心里隐隐作痛。
磕完头,骆卿安的额头上擦破了一大块,血流下来,可是她却毫无察觉,脸上没有一丝疼痛的表情。
看见她转过身,萧祺马上躲了进去,不想她看到自己。
骆卿安又扑通朝他跪下,大声道:“罪臣之女有错,我愚蠢鲁莽,胆大妄为,触犯了天颜。我有错,请皇上罚我吧,但恳求不要累及我的家人。无论何种惩罚,罪女都接受,再无怨言。”
说完,她不停往地上磕头。
萧祺简直觉得她不拿自己的头当头,以为那是个锤子。
闫玺见状,又担忧皇帝会改变流放他们去北疆的决定。
他早已和宇文?商定,在甘州埋伏了刺客解决他们,绝不留后患。
他道:“陛下,千万不能对此悍女心软啊。她这么做,都是为了麻痹您,其实心里根本不诚。”
萧祺犹豫不决。
骆有怀已经负罪自裁,倒也没必要再抓着他的家人不放。他本想再细细调查骆有怀的案子,可谁料他自行裁断,现在死无对证。
他道:“罢了,此事不必再提。骆家好歹为大吴竭尽忠诚多年,不能因一人之错过于牵连他的家人。传我的命令,找两个靠谱的人护送他们过去,一路上好生照看。到了北疆,免除他们的劳役,分给他们房舍田地,作一般庶民看待。”
闫玺很是不悦,可又不敢反驳,只好道:“遵旨。”
流放这日,正处寒冬,吴国虽位于南地,可到了冬日也寒冷刺骨,天空飘起了银粒子。
今年的雪还比往年更大,不多时,路上就积了厚厚一层,踩在上面咯吱作响。
骆卿安仰头望着灰蒙的天,心里发涩。
不知九天之上,爹爹的魂灵是否在注视她?
这一世,她依然没能改变他的故去。
有气无力走在路上,她衣着单薄也感觉不到冷,甚至想靠透骨的凉意麻痹自己。
闫玺“不辱使命”,找了两个人“好生照顾”骆卿安,一个叫朱刚,一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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