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入府(2 / 2)
于是,林羲转过头来又给宋元安添了一条忌讳,“殿下身体虚弱,且年岁尚小,在男女之事上还是要节制,能不沾染还是尽量不要沾染。”
话罢,林羲才拂袖离去。
宋元安坐在屏风后咳嗽两声,知道连书晏来了,开口道:“进来吧。”
连书晏绕过屏风,修长的身影遮挡烛火,投落一片阴影。
看到他身上装饰时,宋元安怔了一下。
她思索着:徐有思是不是会错她的意了?
宋元安原本的意思是,西苑和客房空置太久,杂乱无章且常年积灰,不是这么快就能收拾出来的,所以干脆把连书晏安置在她房间,姑且将就一夜。
而她又有洁癖,连书晏是她从外面接回来的人,风尘仆仆沾了一身泥垢,肯定不能就这样让他直接进自己的房间,所以让人将他洗干净再送进来。
而徐有思似乎有她自己独到的见解,给连书晏沐浴完毕后,还特地吩咐人给连书晏扑了香粉。
衣服也不给他好好穿,大冬天的只罩了层薄纱,烛光照耀下,可以看见里面若隐若现的皮肤。
内裳还只用一根带子绑起,轻轻一扯就散开了。
连书晏在宋元安面前跪下,柔婉声道:“罪奴连书晏,谢殿下救命之恩。”
他的发垂落在地上。宋元安顺着光望去,他的睫翼很长,几乎要盖过眼眸,模样乖顺极了。
宋元安皱了下眉,顺手拿起软垫上的毯子,盖在他身上,“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地上铺了上好的羊绒毡,连书晏跪坐在地上并不会感觉到寒冷。
连书晏生了一双很漂亮的手,皮肤如雪,手指修长,很适合弹琴和作画。
不过宋元安想要看的是他手腕上的伤。
从被俘虏那刻起,他就被戴上了手铐和脚铐,玄铁冰寒彻骨,皮肤上多有磨损,在他原本光滑的皮肤上留下了两圈红痕,从南方跋涉来到洛阳,缺衣少穿,他手上还有两圈紫色冻疮。
宋元安摸索着起身,从软榻下的柜子里摸出药,这里有常备的伤药,她一瓶一瓶地给连书晏放好,“治疗冻伤的,还有外伤的,这两种药分开用。”
打开白瓷药瓶,她将药粉敷在连书晏的伤口处,轻轻地抹匀。她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努力不给他增加痛苦。
她演示完一次,将手上的药瓶递给连书晏,“你自己来,身上还有别的什么地方有伤,都涂抹上。”
宋元安记得,楚国的俘虏,脚上也会被戴上铁锁,这一路颠簸,押送的士兵粗横,只怕他身上还有别的地方磕着碰着,有些地方,她不便上手。
连书晏默然接过药瓶就安静地给自己上药,他依然跪在地上,动作幅度不大,显得他有些拘束,宋元安猜不透,他是不愿意起身,还是不敢起身。
宋元安垂眸望着他。
自上次分别,她没有想到,两人再见时,是这样的光景。
曾经在桃花树下抬眼朝她微笑、站在山坡上,让月光盈满眼眸,目送她骑马远去的少年,如今成了她的阶下囚,以奴隶的姿态跪在她面前。
这两年连书晏变了很多,高了不少,出落得愈发成熟,或许不应该用“少年”而应该用“青年”来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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