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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双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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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恪云现在都能记得那天晚上,他喝了酒,看着澄黄的月亮,磕磕巴巴对百里落月说着醉话:“落月啊,你总挂在树梢上,我够不到你。你什么时候能……能自己落到我这里来?”

百里落月笑着顺着他目光看去。那双眼睛笑盈盈迎着月光,亮得动人。

长风徐徐,老树枝叶翻涌哗哗作响。

一道夜云随风夜行,飘忽行至满月脚下。

栾恪云至今依旧能清晰回忆起,百里落月在那个瞬间莞尔一笑,说出了那句回响了他往后整个生命的,“现在。”

那个八月十五圆月夜的树下,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吻他爱着的姑娘。

因为百里落月死在了第二天。

整个百里一族,都死在了那一年的八月十六。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栾恪云在八月十六的月下,又哭又笑。

而那时,陪在他身边同他醉酒一夜,安慰他,给他臂膀的,正是他面前的这位好兄长??栾恪心。

这是多么可笑。多么讽刺。

栾恪云自嘲地笑起来,可他的看向栾恪心的目光之中恨意却了了,更多的只有将死之人的虚无与绝望。

栾恪心听到栾恪云的话,自然也已经回忆至此。但他对此做不出任何的辩解。

因为他的良心疼。张嘴解释,他没这个脸。

百里落月是他亲手杀的。

这小姑娘从小和他们兄弟二人一同长大,情同手足。

栾恪心砍下百里落月的头的时候,她正欢天喜地背着身,毫无防备,为他盛着莲仁羹。

莲仁羹是栾恪心小时候最喜欢的吃食。

但就是这年八月十六之后,他再没碰过莲仁羹。

手起刀落,杀都杀了。假惺惺的悼念若真的说出来,大概也只是犯人恶心。

于是栾恪心只不发一言地垂下头,任凭栾恪云再崩溃地质问,也没松口。

栾恪云说话又快又急,不由地发了晕。

他住了嘴,缓了好久才重新恢复了清明,随后哑声问道:“你们刚才说,这一切是为了我……这又是什么意思?”

栾路安自从栾恪云现了面便不发一言,直勾勾盯着栾恪云愣神。

可令人惊诧的是,栾恪云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栾路安忽然像是找到了什么宣泄口似的,磕磕巴巴又长篇大论地开了口。

而他要讲的,的确是一个更为漫长的故事。

在更早些年间,栾家为了阔门开支,意欲在蜀中站稳脚跟,子孙大多很早同家族割席,自立了旁支,开枝散叶。

而栾路安一支自古人丁不甚兴旺。

栾路安其人同栾夫人年少便相识,成家后更是蓝田种玉,和如琴瑟,如今年至耳顺,未纳一妾。

不过栾夫人身体欠佳,生养极难,当年怀了栾恪心栾恪云两兄弟后,栾府上下皆为欢喜,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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