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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新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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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多年后温卓都能清晰地记起这一刻。

其实见到这个玉阑音的时候,比起惊诧或者是其他的情绪,可能悲伤的埋怨是绝大多数。

可这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他无端升起的所有负面情绪散得干干净净。

难不成是这人对他用了什么诡异的洗涤术么?

温卓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玉阑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随后温卓听见他继续道:“你呢天生心细,什么也饶不过去,想要瞒住你比登天还难。我倒是巴不得你目瞎耳聋少听少看,只可惜你天生耳聪目明。”

可能是因为气氛不错,温卓先前刚生出了些自己或许可以刨根问底的念头,紧接着就被这一番话搅得没了兴致。

玉阑音平日身体差,又喜静,其实鲜少拿他打趣,如今玩笑话一出倒是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温卓看到他这般健康,虽说看来看去还是颇为不习惯,但再不济也是一副好身体,比之前弱柳扶风的模样顺眼得多。

他看了许久,甩了袖子留下一个“哼”大步流星离去。

留下了桌上一包白伞菌和炸瓜花。

玉阑音在身后轻笑一声,随后他拿起这包白伞菌看了看。

好一会儿,他放下白伞菌,迟疑又为难地往嘴里送了一只不再焦脆的炸瓜花。

不算好吃。下回要尝尝新鲜的。

之后几日玉阑音的状态也印证了温卓的猜想。

他的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健康相,虽然仍旧是一身懒骨头终日窝在摇椅里,但确是精神,煮茶写字都俨然是一副身体甚佳的读书人模样。

也是,他这副修为,怎么也不可能是那真的行将就木的病痨鬼。

倒是温卓莫名其妙地更加勤勉起来,虽说平日修行也不倦怠,但最近大有一副不舍昼夜的刻苦劲儿。今天法术明日体术,用功得很。

过去玉阑音是从不管这些,这几日不知怎么地天天来院子里盯着瞧。

直到温卓法术将院子里的几棵松树拔地而起扬起的风沙呛得玉阑音眯了眯眼。

不过玉阑音对此也不恼,他掸了掸身上的灰,颇为满意道:“还不错。”

随后他笑着扬扬下巴,“现在试试将他们复原呢?”

温卓愣了下。

云州大陆的修行大致分为剑修与术修两类,而剑修的出现要比术修早了数千年之久。

法术诞生后,由于法术的本质是气,其伤口特殊,不可自愈,而普通的草药对气伤也没有治疗效果,所以在疗愈法术出现之前,法术一直为整个云州大陆所忌惮,甚至一度成为人人喊打的禁术。

直到疗愈发法术出现,术修才终于得以翻身农奴把歌唱,终于得以成了名正言顺的名门正派。

术修也从此分为了战术师和药术师两门类,短短千年,各法术门派势头锐不可当。

传言发明疗愈法术的是一位能力十分出众的战术师。所以一脉相承的,药术师大多也是战术、药术兼修。这既考验天赋,也考验心性,因此大成之人极少,十分珍贵难得。

可随着术修越来越多,寥寥无几的药术师颇有些供不应求的架势,于是近些年很多门派已经不再要求药术师修习战斗法术了。

而很显然温卓对各种愈疗术都不算擅长。

他也不是没试图学过,毕竟当时也总想着学点这种法术替这病秧子玉阑音治病不是。

哪可知上手才知,这愈疗之术和战斗之术完全不是一回事,同源不同门,运用之法大相径庭。

温卓在此方向的悟性之低可谓是天赋异禀。

玉阑音看着温卓抿着嘴吭哧吭哧绞尽脑汁的模样笑出了声。

他手轻轻一抬,整个院子的花草树木和一片狼藉恢复如初。

“花草树木这类静物若是损伤不大,便不必用愈疗术,普通的复原法术便可恢复,‘崭新’‘静洁’这类小术都能起效,虫鱼鸟兽就要复杂些,要使些愈合术。”玉阑音笑道,“别总顾着打打杀杀,在我身边这种小疗愈法术总还是要耳濡目染一下才是。”

“那人呢,怎么治?”温卓忽然插口问道。

玉阑音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我的好一一,你如此刨根问底,不会是想要当药术师吧?”

温卓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现在都没背明白的药材名儿,闭嘴了。

“法术之基在于气,丹田灵基为万气之源,回去切记坐定运气,莫要忽视内功的精进才是,”玉阑音轻声一笑,“不过今天除夕,少用点功倒也无妨。”

温卓听到他愣了下。

哦,要过年了。

这段时间各种大事小事脚尖接脚跟,药居又偏远,左右也没什么邻居出新年的声响,温卓压根忘记了这春节。

好在现在天色还早,补救也来得及。

温卓二话不说骑着小马出了药居,一路飞驰。

札布萨部落里是完全不同的景色,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孩子们带着红围巾红帽子在院子里玩摔跤,不少大孩子手里抓一把糖就能像司令员似的尽情发号施令,身后必然跟着一群愿为马前鞍的小将士。

温卓骑着火红的马“嗒嗒嗒”地路过。

他到集市上买了红灯笼红贴子,买了些印着喜气洋洋字画的汽灯,思来想去又带了两捆响鞭,这才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时,玉阑音正挽着袖子在书房里写对联,露出右手手腕上缠了三四圈的一串深色佛珠。

他模样生得好,若是专注地做些什么时更是吸引人,垂着的眸子在灯光下映得流璨生金。

温卓进屋后安静地看了好一会儿。

“回来了?过来瞧瞧我写的怎么样。”

玉阑音收了笔,笑起来,朝温卓招招手。

其实都不用看,玉阑音写的字他比任何人都熟悉,闭着眼都能记起来。

但他还是走上前去。

正红色软纸对联,上面按着金边,上联“身比闲云,月影溪光堪证性”,下联“心同流水,松声竹色共忘机”。

温卓在心里把这对联来来回回念了好几遍。

玉阑音的字和他人一样暗藏春秋,笔尖字尾皆是大家风范,舒展却不失力度,凌厉也不失温和,和这题词倒是相称。

“不过……这是春联么?”

玉阑音一哂,“算不上,不过就当我给我自己的药居提个联,谁能管得了。”

温卓不再看对联,转眼看了看他,“嗯。”

当温卓里里外外忙完了,端着年夜饭走出厨房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玉阑音正在给白祺扔兔肉块逗着玩儿。

“吃饭了。”温卓温声道。

玉阑音把最后的兔肉扔给了白祺,拿帕子擦了擦手,颇为欣慰地看了看这一大桌子极为奢侈的年夜饭忽然道,“怎么没有酒?”

温卓一愣,之前玉阑音身体差,饮酒是万万不行的,他对此十分注意,家中自是一滴存酒都没有。

不过如今大概便没了这些顾虑。

“家里没有,你若是要喝我现在出去给你寻去。”

“大过年的,哪还有处买,”玉阑音笑着摆摆手,“门口松树底下埋着一坛子槐花酒,我可存了有些年头,你去取出来吧。”

温卓蹙眉,“你藏酒?”

玉阑音愣了下,忽然毕恭毕敬得拱了拱手,说话都带上了笑音,“忘记上报,温大人有大量便饶了小的这回吧。”

温卓睨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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