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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提笔的手一顿。

紫殷道:“云母粉是给家里人买的吧?”

“他成家了?不会吧!”阮若迅速问,“看着挺年轻的。”

紫殷回道:“街坊里早传遍了,那厮刚从相位贬下来,唤作魏巍,今年才三十。你不知道?”

阮若震惊:“三十?你确定?”她回想起那个挺拔的身影,看着顶多才二十四五。

“确定。”接话的是耿?。她淡淡说完,连眼皮子都没抬。

阮若和紫殷不由望向她。

烛光在耿?静默的脸上洒下浓重阴影,即便一声不吭,也能看到她目光中闪烁的灼灼火焰。

片刻,紫殷问出心中疑虑:“掌柜的,你在洛阳是不是认识他?”

耿?没答话,紫殷又问:“是冤家?”

耿?沉着脸,缓缓摇了摇头。她突然起身,抱着账本低头朝闺房走去,只留一抹萧瑟的背影。

紫殷托腮蹙眉,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阮若也震惊无比,掌柜的很少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耿?回屋扔下账本,仰面躺在架子床上,手背遮眼,静思凝神。

三年了,她有了营生和底气。现在的她并不怕他,也根本用不着躲。

但在魏巍的视角里,耿?于三年前就病逝,如果再看到活生生的她,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她才称病不见。

对,就是这样。没有别的缘由。

想到这儿,耿?嘴角勾出自嘲的笑。

魏巍三年前就弃她不顾,又怎么会在意她的死活。就算见了她,也只会觉得是个和前妻长得很像的人罢了。

毕竟三年前他的娇妻就死了,死人是不会复活的。往后即便同处一城,也是他走阳关道,她过独木桥。

她对他的仰慕早在小产后就丁点不剩了。甚至看到他勒令堕胎的信件时,她于悲恸中滋长出浓浓的恨意。

从洛阳到扬州的三年时光,耿?好像脱胎换骨,重活了一世。她本以为再也不会和前世纠葛过的男人有交集。

没想到阴差阳错,魏巍又一次踏足她的领域。

临睡前,耿?暗下决心,绝不会因他的闯入而心生畏惧。

现在的她,不会怂到因为他这么个无关紧要的存在就藏头藏尾,畏缩不前。

翌日,魏巍醒来已是辰时。他骤然换了环境,睡得并不好。

新政三年,但凡守旧派一闹,天子就会遣他来地方以各种名义巡查。等风声过去,再调回京城。只要他呕心沥血的改革仍在继续,魏巍就无所谓这些调遣。

自从天子放出迁都信号后,王司空为首的老臣反应激烈。天子为了兼顾两头,不得罢去魏巍的相位。

名为罢相,实则派他来考察扬州城。这样证实了迁都是非做不可的事。

王刺史等人深谙其中道理,不敢真给他委派公务。玄海私底下连称呼也没改,一口一个“相爷”叫得熟络。

“相爷,这是王刺史给的卖身契。”玄海道。

魏巍接过芊芊的卖身契,他还没想好如何安置那丫头。

昨晚耿?入梦扰得他心神不宁,夜里醒了一次,换了亵裤。

魏巍收好卖身契,今日还要出门。扬州城以王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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