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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夫妻俩僵硬的氛围和谐了不少。王夫人绷着的脸舒展开,不像刚才那么气了。
耿?心想,真不愧是当官的,能屈能伸,还会说好话哄人,枪舌如簧的技术练就得炉火纯青。
她没空多想其他,只问了心中疑虑:“您刚才提的魏大人,就是从京城调来的新任扬州司马?”
王刺史道:“是啊。就是当今丞相,被贬来的。”
耿?袖口里的手指蜷起攥紧。
王夫人立刻提点他:“我找洛阳的亲戚打听了,魏相表面被贬,可明眼人都知道,天子重视新政,也器重他。既然有迁都传言,他奉圣上旨意暗访扬州也未可知。”
说完,她立刻朝夫君凶道:“这么重大的事,你可要给我多上心,不许出岔子!”
“是是是,这不安排着城建呢,正好把荒废的西街改造起来。”
说到西街,王夫人又想起了耿?。她笑道:“今晚耿掌柜帮了我大忙。之前说好的西街那块地,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耿?美眸轻转,笑道:“那还有劳王大人写个凭证。”
从灵云楼出来时,已是深夜。耿?告别王夫人,又冷不丁被她催起了婚。
王夫人为人爽朗,最喜欢给人牵线拉媒,临走前她悄悄跟耿?说:“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位崔大人,怎么样啊?”
耿?决心不会和当官的男人再有来往,却又不好直言,于是客套了几句,体面地岔开话题告辞。
阮若收起杌凳,抬起长腿直接上了马车,掀帘看了眼耿?。
“掌柜的,你怎么了?”刚刚她就觉得耿?情绪不对。
耿?托腮看着轩窗外的夜景,像在想事,神色不辨悲喜。
她手里尚握着王绅给的西街店面凭证,阮若知道她这两个月为了这事殚精竭虑,不知费了多少心思。如今顺利拿下新店地盘,脸上却不见一丝笑容。
耿?迟迟不说话。阮若不知她的过往,暗想:真是个怪人,拿了好处还冷冰冰的,人家刺史夫人亲自说媒还能害她吗?
真不知她在想什么……
街上华灯重重,光影斑驳。耿?倚窗沉思,侧脸打上了七彩多变的晕轮。
三年的时间,能把一个人重塑成什么样子,她也不知道。
被伍听肆硬逼着拒绝彩月的两个月后,她被提拔成那些人的头头。
又过了一年,她当上店里总管。白天忙生意,夜里钻研母亲留下的香粉配方。当年她在相府和熹微姑姑彻夜钻研过,凭着记忆和实操,又慢慢找到方向。
第三年,她借伍听肆的资金独立开店,专心经营水粉生意。自此以后,扬州城里多了个爽利的女掌柜,她精明能干,生意越做越大,如今有了开新店的想法。
也是这一年,朝廷风起云涌,新政成功延续的同时,年轻的丞相跌入神坛,成了被贬出京的扬州司马。
城里愈发传得沸沸扬扬,听说京城里的大官贬来扬州了。每每听人提起,耿?心里隐隐不安。
若来人真是他……
又能怎样呢。
扬州城这么大,他们一个官,一个商,能有什么交集。
况且,她连自己前夫叫什么,都快记不清了。那些尘封心底,不愿提及的遥远记忆,仿佛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早就和她没关系了。
想到这儿,耿?又快速踏实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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